昆侖山下,風如刀,刀刀刻在黃土地上,激起了一陣陣的黃沙。山上枯木敗草,蒼涼不已。
一座小山丘,躲在昆侖山魏偉的身軀裏,風在這裏調了個頭,風不甘心,在外麵如鬼如狼在哭泣。
昆侖山上白雲皚皚,一杆大旗在風中搖擺,龍飛鳳舞幾個大字也在風中猙獰。
“點蒼派。”
一個小和尚站在山丘前麵,靜靜地站在那,手中握著一把斷了的劍,劍還在泛著寒光。
他心中的悲憤誰知道?這漫天的秋風不知道,這山丘也不知曉,連手中的劍也不明白。
他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
釋然把斷劍插在山丘頂上,從懷中掏出一瓶陳年竹葉青,仰頭喝了起來,喉嚨在翻滾,遠處的黃沙也在翻滾。
喝到一半,酒已灑在了山丘上。
山丘不會喝酒,埋在山丘的人會喝酒,可惜人也是死人,生前喝不完的酒,死後卻喝不了。
黃沙小道蜿蜒伸直,直通點蒼派。
叮叮.。。
一串鈴鐺音在黃沙裏驟然而起,好像從東邊傳來,又仿佛是從西邊而來,空靈而清脆。
馬是一匹胭脂蔥馬,馬脖子上的鈴鐺隨著它奔跑而響個不停,它越跑越快,鈴鐺的聲音就越來越急促,像密鼓敲打在漫天的黃沙裏。
馬上是一條曼妙的身形,一把烏黑長發如瀑布般垂在馬背上,隨著風在飛揚,在亂舞,
翠綠的秋衣在黃沙中起伏,一條綠色的紗巾把她的臉包了起來,隻露出兩個銅鈴般的眼睛在黃沙裏若隱若現。
釋然如臨大敵,身形急閃,幾個回落,已到昆侖山前。望著眼前的黃沙小道,心莫名的跳個不停,身後叮當聲越來越近。
沒聽到馬蹄聲的接近,鈴鐺音卻沒規律的響個不停,時大時小,漸遠漸近。
釋然大步踏了過去,步伐那麼大,卻那麼輕,黃沙上似乎連腳印都沒有留下。
一匹驚嚇的馬,一個手無所措的人,在黃沙裏兜著圈子,圈子外圍幾個手拿鬼頭刀的山賊,笑個不停,望著馬上凹凸有致的身影,兩眼凸出,眼裏滿是原始的欲望。
馬上人的叫喊聲,卻給風聲淹沒,隻有鈴鐺聲響個不停,鈴鐺的聲音,此時顯得那麼的悲涼,那麼的蕭條。
躲在遠處的釋然笑了笑,喃喃道:“點蒼派夠沒落的,幾個山賊都敢在山下作惡。”
他雙手慢慢地伸直了起來,直直地手還在不斷延伸,骨頭摩擦的聲音響個不停,腳也慢慢地延伸,脖子慢慢地粗壯起來,肚子也大了起來,連臉都大了一倍。骨頭摩擦的聲音停止時,一個高挺,臉的輪廓如刀削般的人站在了黃沙中,尤其他的腰筆直的挺在那,如一座山般。衣服已像布條掛在身上。健壯的胸膛一半裸露在黃沙中,一下子變成了麥子色。他手在頭上一扯一把雜草般的頭發灑了開來。
他伸了伸身子,像一個剛睡醒的人,伸了下懶腰,活動下手腳。動作做完,把脖子上掛著的金鍾一收,邁開步子,大步的向鈴鐺聲走去,留下的腳印深深的刻在了黃土地裏。
一個短小精悍的山賊淫笑道:“小娘子快快下馬,哥哥我帶你去黑風山,享樂去。”說完仰天振臂大笑了起來,幾十公斤的鬼頭刀在他手裏像一根樹枝般。另三個壯如牛的山賊也大笑了起來,聲音如旱雷。
馬上人兒輕啐一聲道:“你想的美。”她的聲音比鈴鐺還悅耳,如黃鸝出穀,清脆,輕柔,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幾個山賊都呆住了,馬上大笑了起來,一個虯髭山賊笑道:“不看她的臉,聽她的聲音都夠享受的了,如果看到了她的容顏那我們不是要美死了麼。”大笑聲又在黃沙裏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