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中計(1 / 2)

天地黃沙紛飛,暮色已起,氣溫驟降,風更急。

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黃沙中。

雲三少默默地站在馬車後麵,裸露在外麵的肌膚冰冷不已,嘔吐過的痕跡已給黃沙掩埋,他感覺不到一絲的冷,倒他的眼神冰冷的嚇人。

車廂內安靜的出奇,隻有馬偶爾的嘶鳴聲。

車把式窩在角落裏,看不出嘴臉。

突然。

一聲長嘯劃破晚霞點點的天空,驚起遠處的飛鳥。

車把式突然坐直身體,那動作矯健的很,倒不像一個老人,卻跟壯漢有得一比,比如死了的老七。

一聲吆喝,一聲馬鞭聲,馬車帶起滾滾黃沙,向著天邊的夕陽奔去。

雲三少望著遠去的馬車,心想今天還真多事。他撒開雙腿向著車輪的痕跡追去。

車輪的痕跡沒多久就給風沙掩埋,風沙的速度比不上雲三少的雙腿,追出幾十丈,腳慢慢地離開了地,輕的如燕子抄水,快的如禿鷹捕食。身體在空中躍了起來,在空中打了個跟鬥穩穩的落在馬車後麵的邊緣,輕的如枯葉落地。

車廂內傳出一陣慌亂的動作,車廂的簾子給挑起,司徒雪探出驚恐的眼睛,喊道:“怎麼回事。”

車把式沒回答他,馬鞭在他的手上,大力的抽在駿馬背上,馬拉著車廂飛快的掠過不平的小山丘,顛簸讓司徒雪倒入車廂內,緊緊地抓住車廂的門,生怕自己放手就滾下車廂去。

站在車廂後麵邊緣的雲三少,給幾個回落的顛簸差點拋飛出去,冷汗在額頭上簌簌而下。唯有小心翼翼的抓著馬車的邊緣,手指已入木三分,死死的扣住,倒不至於摔下去。誰不知胃隨著顛簸沒預兆的抽搐起來,嘴巴不由的一張,又嘔吐起來。雲三少到此時才發現原來自己是一個會暈車的人,以前甚少坐車一時沒發現。幸好風聲蓋過了自己的嘔吐聲,倒不至於讓人發現。

司徒雪拚命的抓住車廂的門,衣衫不整,頭發散落了起來,隨著車廂的抖動發絲在跳躍。

司徒雪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對著車把式道:“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幹嘛?”

車把式沒停下手中的馬鞭,卻也沒停下他的回答,他冷冷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天地一片蒼茫,月如鉤,寒風像刀,刀刀到肉。

慕容飛雪在山丘間掠了過去,幾個回落已站在一座小山頂上,寒風像刀,刀刀刮在裸露在外的肌膚。風中的血腥味更濃,濃的可以讓自己窒息。他蒼白緊繃的臉,現在慢慢地鬆弛下來,血腥味越濃說明自己越接近目標。

慕容飛雪像一片飛雪,緩緩地向山下飄去,風打在他的耳邊,吹散了他的頭發,卻擋不住他的去路,他還是慢慢地往山下飄去。

山下一個大峽穀赫然出現,山穀如烤盤,人如食物,血腥味如水蒸氣,源源不絕的往山穀上方飄來。

慕容飛雪忍住了惡心,躍下山穀,放眼望去,這裏已成地獄,殘肢遍地,血流成河,一隻頭顱在對麵直直的對著他,眼睛帶著恐懼瞪著他。慕容飛雪不由的倒退了兩步,鞋底都是血跡,是凝住的血跡。

慕容飛雪躍上了山頂,眼淚卻掉了下來,他的心痛的比自己的傷口還痛,從來沒像今天那麼失落,心在攪著痛,仿佛有根針紮在心裏麵,在不停的攪動。十幾個活生生的生命,昨天還跟著他談笑風生,今天卻連屍體都沒一個全的,殘肢掉落,拋屍荒野。慕容飛雪握著拳頭,死死的握著,眼睛布滿血絲。

這十多個就是昨天夜晚跟他一起的大漢,因為慕容飛雪有傷,他們先回昆侖山,並約好昆侖山巔再聚首。如今受傷之人已歸巢,健全之人卻身首異處,何不叫他傷心斷腸。

一聲長嘯在他背後驚起,慕容飛雪心想,不好,這是調虎離山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