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客棧客棧擋不住故人相逢的離愁,點點燈光,照的不是光明而是心中那份溫暖。
一個人孤獨太久了,神經繃太久,就像一個活死人,一個行屍走肉的活死人,就像一片沙漠等待著雨露。
如今雨露已至,那就開懷暢飲,打開胸懷擁抱雨露吧。
雲三少此時的心情,就如幹旱的沙漠遇到了一場大雨,自己要傾述的話,憋在肚子裏快要爛掉了,所以他滔滔不絕,所以他顯的激動萬分。
雲三少平複了下自己激動的心情,望了望搖擺的燭火,緩緩說道:“你現在到底是為誰做事?”
道不同道:“我不能說,這事跟你沒關係,今天晚上我本不該讓你插手進來的。”
雲三少怔怔的望著道不同,道:“你還是以前的花總管麼?”
道不同毫不猶豫的點了下頭。
有時人一個動作早已說明了一切,有些事不是用語言就能表達的,道不同就是這樣的人。
雲三少動容道:“十年前神劍山莊給人一夜之間滅口,你有調查過麼?”
道不同平靜道:“我這十年來,睡不好,吃不好,忍辱偷生就是為了調查此事。”
雲三少道:“查到什麼了沒有?
道不同歎了口氣,不忍心道:“說出來,你會傷心的,我還是不說的好。”
雲三少拳頭握緊,咬著牙道:“我這十年夠傷心的了,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麼?”
道不同不說話,因為他知道此時,自己最好不要說話。
雲三少道:“十年前我是個快要死的人,是京永寺的方丈釋海大師救了我,我因為受了嚴重的內傷,十年,整整十年像一個廢人一般,在床上躺了十年。”
雲三少眼睛布滿紅絲,道不同臉慢慢地沉了下去。
雲三少歎了口氣,輕聲道:“這其中的痛,其中的苦,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眼看著悲劇在眼前發生,我卻像個廢人一樣,什麼都做不了。”
一個人的痛苦,其他人真的不能體會,如果能的話,這就不叫痛苦了,所以道不同沒說話。
雲三少笑了笑,那笑是那麼苦那麼澀,道不同眼神閃爍,嘴巴動了動還是沒說出話來。
雲三少眼神如刀,盯著道不同道:“花大爺,從小是你看我長大的,我們兩個有什麼事不能說的,就算是天崩地裂的事,我什麼時候在乎過,你說吧,我求你了,我第一次求人,也是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後一次。”
道不同深深的歎了口氣,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把另一個蠟燭點上,小小的屋子馬上亮堂堂的,映著兩個落寞的影子。
道不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仿佛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臉色慢慢的蒼白起來,輕輕道:“那我告訴你真想吧。”
雲三少握著的拳頭更加緊了,身子莫名的抖動起來,十年,苦苦追尋的真想,就在眼前,誰不會激動,誰不會緊張,所以他連呼吸都差點窒息了。
道不同往兩個杯子倒了酒,自個喝了一口,緩緩道:“想必你已見過慕容飛雪了。”
雲三少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道不同道:“我不用再說下去了,點蒼派十年前隻不過是個無名小幫派,卻為什麼十年間能在江湖上呼風喚雨,而銳心齋,形陽獄兩大魔派在十年間已凋零沒落。”
雲三少道:“因為點蒼派參與了十年前那莊慘案?而形陽獄和銳心齋那是為什麼,我一直不明白。”
道不同道:“那是因為形陽獄的上古神器煉妖壺,銳心齋的上古神器神農鼎都已丟失。”
雲三少心想,那兩個都是上古神器,既然丟失了,肯定有原因的,那現在兩個上古神器又在哪裏呢?
道不同仿佛知道他心裏想什麼似的,道不同接著道:“其實那兩個上古神器已落入了軒轅門手裏,而羽尋穀的伏羲琴也即將落入軒轅門手裏。”
雲三少驚愕道:“那羽尋穀的月牙兒身上因為有伏羲琴,所以蓬羿宮的人跟點蒼派都想占為己有,引來殺身之禍。而你把她帶到軒轅山,也是倉木真人的意思?,其實是羊入虎口。”
道不同道:“他們三家都是一夥的,隻是在演戲而已,我隻不過是個棋子而已。”
雲三少動容道:“那麼說,十年前放火燒神劍山莊,殺了109個人,奪走昊天塔的都是他們所為了?”雲三少握著拳頭的手已通紅,臉上都是仇恨的怒火。
道不同淒慘道:“不是他們還有誰呢。”
這時的蠟燭已燃盡,屋子慢慢地暗了下來,兩個人誰都沒去續燃蠟燭,窗外月光灑了進來,映著兩個呆呆坐在凳子上的人。他們心裏此時如海浪,是波濤洶湧的浪潮,已無法平息。
深夜隻有風聲,風也慢慢地平息,而屋內的兩個人的怒火卻沒平息。
雲三少咬著牙道:“那麼說拐走司徒雪,逼司徒莊主交出盤古斧的也是他們演的把戲了。”雲三少胃在抽搐,他不明白一個人為了達到目的,能不擇手段到這種地步,把自己如手足的部下殺害,就隻為了自己的私心,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