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天幕上嵌著一輪金光燦爛的太陽,一片白雲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飄遊。
幾隻漂亮的雀兒嘰嘰喳喳打鬧著飛來,還未飛到巢邊,便有幾隻剛破殼的雛鳥伸出光禿禿的頭“嗷…嗷…”的叫,母雀兒把嘴裏銜的小蟲喂給雛鳥。可以想見,不消幾日,雛鳥便能長出羽翼,在空中自在飛翔。待到樹葉枯落,百花凋零,便結隊南飛過冬。直至春來萬物複蘇,樹生枝葉,碧草發芽,再回來築巢產卵,繁衍後代。大自然賦予每個生命不同的天賦,不同的生命軌跡,神奇而又平凡,隻是鳥兒隻要長大便能振翅而飛,翱翔天際,然而……人呢?
宗詞內一個接一個的少男少女走出大門,有的喜上眉梢,揚眉吐氣。有的則哭喪著臉,神情沮喪。外麵等的焦急的父母忙上前拉著孩子問結果,若是自己孩子開啟秘力失敗,大人便在一旁好生寬慰。自然也有成功開啟秘力的,便能聽到場中有人招呼親朋好友改天到家裏喝酒,不醉不歸之類的話。風吹著大槐樹繁茂的枝葉嘩嘩作響,樹下萬骨三人靜靜的立著,看著這幾家歡喜幾家愁的場麵,萬骨不禁想到去年自己灰頭土臉從宗詞裏出來,父親和母親是怎麼安慰自己的。
“今天,那一幕還會重演嗎?”
對於萬骨來說,今天的到來心裏即期盼又有些畏懼,其實失敗並不可怕,族中不少沒有天賦不能開啟血脈秘力的人,在石場做工或是到鎮上找個普通的活計一樣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還能多活十幾二十年。可怕的是一顆年輕熱血,鬥誌昂揚的心將要麵對命運的安排,隨著時光流逝磨滅希望,漸漸沉寂。多年後想起今日的一幕不免戚戚,不甘或者哀怨,卻發現再如何都於事無補。最可怕的,是對未知的前路的恐懼與迷茫。
萬吉與萬易看著身旁從穿著開襠褲時就在一起玩耍至今的夥伴,皺著眉眯著眼,便知道萬骨在想些什麼。二人都經曆過今日之事,自然知道等待命運審判的滋味確實是不好受,幸運的是二人當日都成功了,縱然對萬骨心生同情,卻又如何能體會到最後一點希望之光或許不久後便會熄滅的感覺。
“好了小骨,不要瞎想,你今天一定能激活血脈,將來我們一起保衛族人,壯大萬族。”萬易出言道。
“嗯,易哥說的對,一定會成功,隻是你沒有激活血脈體魄就如此強健,要是激活血脈那還了得,到時候我們倆就要跟著你混了。要罩著我們呀老大。”萬吉裝模作樣的朝萬骨拱手作揖,十足一付向大哥諂媚的扮相,弄得二人啼笑皆非。
看著夥伴們鼓勵自己,萬骨心底濃濃的暖意流淌,方才的顧慮全都拋開,隻想著今日一定要成功,不然怎麼對得那些起關心自己的人。
正這般想著,耳邊響起父親的聲音:“小骨,快來宗祠,大祭司喚你。”
萬骨忙跑到父親身前,整理下儀容,深呼一口氣,隨父親邁步走進宗祠內,萬禮等人隻在院裏候著,見萬骨進門俱是出言勉勵,叫萬骨不必緊張,萬年伸手拍拍兒子肩膀,便走向眾人。大祭司還在屋裏等著,萬骨不好怠慢,隻拱拱手便算見禮,步子不停,直至擺著祖先牌位的屋子。
走進屋內,大祭司站在祖先排位前,青衣青年與棕袍男子立身老人兩旁,背向萬骨。聽見腳步聲,三人轉身,看著萬骨,沉默不語。
大祭司黑袍與白發形成鮮明對比,胸前掛著一串鵝黃色獸骨,正中吊著顆碧綠色渾圓珠子,閃著妖異的光芒。
萬骨站立門口,見三人轉身後便自覺低頭,開口道:“萬族子孫萬骨,拜見大祭司與二位祭祀。”
“萬骨,去年開啟血脈時,先祖英魂映像無故消散的便是你?”三人中僅青衣男子麵色蒼白,鬢間隱有汗跡點點,此刻卻背著手先開口。
“弟子無能,害去年那位祭祀大人吐血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