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嘩啦...”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金屬顛簸的聲音,萬骨望去隻見一支青年隊伍朝自己這邊奔跑過來,為首五人人具是身著白衫,三名男子腰係墨帶,兩名女子係青帶,幾人行色匆匆,麵色凝重掩飾不住喜悅。身後十餘人則穿著灰色短褂,長褲,背負大大的包裹,勉力跟著。
“一幫廢物,都快些跟上,平時練功不用心,若是耽誤姑奶奶的大事,扒了你們的皮。”一名白衣女子對著身後眾人叫罵道,聲色俱厲,穿灰衣的眾人不敢言語,奮力奔跑。
不一會,這支隊伍離萬骨隻有數百米遠,便看見隊伍最後一個的身影,背著的包裹比那瘦弱的身軀還要大,踉踉蹌蹌的綴著距離前麵一人幾十米遠,感覺那人每行一步便要摔倒。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已穿過聖朝兩個大洲的萬骨也算有些江湖經曆,再不是剛剛走出魏郡時見到一人被圍攻,便央求先生出手解救的孩子,自顧自的烤著豹肉,再也不多看一眼。若不是點燃的火堆在傍晚昏沉沉的天空下有些醒目,已被人看到,萬骨會毫不猶豫的遠離這裏。
火堆“呲呲”的發出聲響,肉香已彌漫這個毫無遮擋的石亭,聞著香味,萬骨不禁想到尚在萬族的父母,在村中想必會受人白眼,族長雖說不會虐待二人,怕也不會讓他們過的太舒坦。一時間思緒千回百轉,從大祭司幹枯的皺巴巴的臉,到萬江流須發皆張,盛怒的神情,最後停留在離家的那一刻母親的哭泣......
“那小子,將你手中的吃食拿來。”
心事重重的萬骨被打擾,看著對自己用命令的語氣說話的男子,發紅的眼睛中充滿了敵意,但見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孤身一人先生又不在,不好拒絕,便將手中的豹肉扔過去。五人身邊一灰衣少年,眉目清秀和善,不似幾人那般桀驁神態,放下手中包袱躬著身子接過,恭恭敬敬的遞向白衣少年。對方接過豹肉,抽出腰間長劍一分五份,分給另外四人,看著萬骨又道:“小子,去將小師妹的包裹背上,隨我們走。”
聽見這話萬骨怒意難忍,正要發作,一人又道:“動作快些,不然我師兄弟手中的劍可不饒你。”說罷腰間長劍已被抽出,注視著萬骨。
萬骨隻得走向隊伍後頭,這時那最後一人才拖拖踏踏的跑來。此刻天已暗下來,借著火光隻見這時一名少女,箍著的黑發亂糟糟的,被汗水黏在被火光映著看不清顏色的臉上,看著與自己年齡相仿,身材瘦弱。宗派執役弟子灰褂罩在身上顯得寬大。看著萬骨伸出的手,疲憊的臉上露出喜色:“謝謝你,我叫鍾秀。”細眉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萬骨,流露著真摯的歉意。
萬骨接過包裹,一聲不吭便走,心中直呼倒黴。看著遠方的懸湖山,暗想先生快回來了,到時候要你們好看。
小姑娘見萬骨麵色不善,在一旁忙道:“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我實在背不動這麼多東西。”
萬骨仍不予理會,自顧自的想著先生回來後幫自己教訓這幫人的場麵。
“你渴不渴?我水囊裏還有些水,還沒來得及喝。”
“後山的山泉水最是甜美....”
“你叫什麼名字?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
沒想到這看著一陣風吹來便要倒的姑娘竟是個話癆,“咕咚咕咚”大口喝了幾口水,對於她對身上帶的泉水熱情的推銷,萬骨實在不勝其煩。
走了一段路後月亮已高懸天上,這隊人朝著懸湖山方向,定是衝著那蓮雲去的,如此異象,想必用不了多久附近的修行者都會趕來。那山上凶險萬分,先生還未回來,也不知處境如何。
望著天上巨大的雲彩蓮花,三道彩光仿佛巨劍,直指天穹,萬骨感到一陣沒來由的親切,竟生出看見家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