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推開門,陳潔驚慌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手中的書丟到了地板上,陳潔回頭看一眼孩子,孩子沒有驚醒,陳潔說木木,是你?木木說是我,陳潔說是你一個人,木木說現在隻是我一個人,陳潔鎮定了不少,說我們去餐廳坐,別吵著了孩子。
陳潔說,你都看見了,孩子在我這裏。這是我的孩子,我有權利看我的孩子。
木木說,可是你不能偷走孩子,他也是李總的孩子。
陳潔說,我隻能偷,孩子在他們那裏有一年了,他們看了三百天,我隻要看三天,三天還不行嗎?
木木說,有誰知道孩子是在你這裏?有誰知道你隻想陪孩子三天?李總急得要垮了,劉冬梅急得要瘋了,你知道不?
陳潔趴在桌上“嚶嚶”地哭起來。
木木看著哭泣,心裏竟有一種莫名的快慰,你不是說你從來不想孩子,你不是說這孩子隻是你出賣的一顆卵子嗎?你終於抗不住了,你也有這樣為孩子痛哭的一天。
陳潔說,木木,我求求你,我隻想再陪孩子多呆一天,明天我就走了,陳潔從兜裏翻出飛機票,明天我就把孩子還給李金寶,我知道我是一個無能的母親,我不能給他提供好的生活好的教育,我隻是想孩子,求你了木木,你今天千萬不要把孩子帶走。
將心比心,木木對陳潔有了同情,木木默默地轉身走出了客廳,陳潔追著木木的背影說,木木,我知道你會可憐我,明天我一定把孩子還給李家。
木木開著車緩緩地朝城裏開,木木的心裏亂成了一團麻,不知道該不該馬上告訴李總和劉冬梅,木木打開音樂,車子裏響起了一個叫張信哲的人唱的歌:
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蔽,卻欲蓋彌彰。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遺忘,卻正在生長。
……
車窗外是陽光燦爛,春意盎然。木木的心裏卻升起了冰涼的白月光。
木木回到斯亞花園時,正碰上李總的小姨子慌慌地出門。她對木木說,快走,上醫院,我姐吃安眠藥了,木木心裏一緊,掉頭發動了車,木木說,要緊不?她回答說,幸虧我姐夫發現得早,醫生給救回來了。
劉冬梅還在病床上掛水,李總在病房裏守著。僅僅兩天時間,李總就老了下去,眼晴裏布滿了血絲,臉頰上竄出了長長短短的絡腮胡子。劉冬梅還在昏睡,木木看著老板和老板娘,心裏充滿了負罪感,木木在心裏說,隻要李總問他下午去哪裏了,他就會告訴李總一切,隻要劉冬梅醒著,木木就會告訴她,寶寶明天會回到她身邊。
可李總沒有顧得上問木木,劉冬梅昏睡到笫二天上午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