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江湖上敢數落司徒煌的人已是寥寥,更何況還隻是一個小小少年。饒是司徒煌這麼好修養亦禁不住怒罵道:“黃口小兒是個什麼東西!今日本人是奉南安王爺之命來捉拿胡白鯉這個武林敗類,朝廷反賊的,對付這些狡詐之徒迫不得已使用計謀有何不妥?你若阻攔便是同謀!”
那少年笑道:“好個‘奉命捉賊’、‘迫不得已’,堂堂司徒世家,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如今怎麼就成了朝廷的走狗了呢?可惜您等的人不會再來了。”
語畢他亮出一塊牌子。縱是隻有一晃司徒煌已認出那是南安王爺的令牌,心中一驚。
“你……你究竟是誰?王爺他在你手上?”
“好說,本少爺乃胡大帥帳下一員小小副將——易青。至於王爺什麼的,我可是無緣見著呀!”他調皮地眨眨眼睛,換上一副天真無邪的小孩模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少年大有來頭,現下他自稱胡白鯉的手下眾人隻當他說笑,殊不知這多少也算是實話。
“易青?你不是也在宴客名單之中嗎?怎麼沒有中軟筋散?”
“你在廳中放了迷藥,我的酒中自有解藥,可笑那些賓客全都專心地聽胡大帥的演講,倒是辜負了我這幾十壇美酒呀,不然何至於中毒?”清揚笑道,那眼神卻望著司徒晉,似有戲謔之意,不再理會司徒煌的追問。
司徒晉早知易青身份特殊,他曾經調查過,得知易青真實身份是清家旁支——與那清元龍隻搭得上些微關係。原以為他不過是窮途末路投靠於己,卻不料他竟知道這麼多事,還有能耐在山莊的酒中下了解藥,看似大有來頭。當年自己的調查是否靠得住?思及數年來種種疑點,他的心驀地一沉。
“話說回來胡將軍,想不到在這駐月山莊下竟有如此大的工事,看來您準備已久。不知您今日是何計劃呢?”
在場的人心中未免都存此一問,胡白鯉今日大費周章為的究竟是什麼,隻是無人敢問出來。如今見這少年一提,全都盯在胡白鯉身上,豎起耳朵聽。
胡白鯉方欲乘眾人不備之際發難,卻見那少年將話頭引向了他,一時眾人全望著他,倒不便出手。他給了身邊家將一個眼色,隨即長歎一聲:
“你這孩子倒是厲害!這裏原就是我準備好藏身之用的,想不到你竟也可以找到。罷,罷,許是天要亡我,我便告訴你們吧。今日借壽宴之名將各位將軍請入洞中,本想借各位兵符一用並請各位留此小休數日,待胡某事後定當奉還。胡某手中雖有三萬官軍,卻受朝廷所製不得隨便動用,情急之中才出此下策。隻不知為何司徒兄發現此事要加以阻撓,請各位將軍見諒。”
“嗯,想不到司徒先生竟然一把火燒了山莊別館,並將監察使大人擄至此處,想要來個人贓並獲,這一招可夠毒呀!司徒煌,你忌憚胡將軍勢力已久,這才會聯絡南安王爺欲除之而後快。是也不是?可惜南安王爺已被我的人說服,您也放手吧。我雖不知你們有何私人恩怨,但何必如此大動幹戈,連累無辜呢?”清揚一席話說得頗為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