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等人正要啟程,回頭卻見秦沐陽氣喘呼呼地追了出來。
“清姑娘,多謝你救了我。本來我應當陪你前往,不過王府中另有要事……”
清揚見他言辭閃爍,不禁笑道:“沒有關係,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知道你的心意便可。”
“但是我心中不忍啊,清姑娘。”秦沐陽低著頭,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來無論如何也應當陪你走一趟的,可是我……我真恨我自己!”
清揚輕輕摟他一下:“這是最後一次給你占便宜了哦,不要再像個小孩一般。你要有擔當,何況我也不是一去不回……”清揚說到此便頓住。
“嗯,我會很努力的。清姑娘,這裏有包丹藥,是王府密製的大還丹,雖不能治你的病,也還可以暫時壓製住你的內息,你帶著防身吧。”
清揚接過藥瓶,心知此藥甚為貴重:“我知道了,多謝!我該啟程了!”
“清姑娘走好!”秦沐陽揮手道別,直到清揚在馬車上走遠了,還看得見他眼中泛著淚光。
馬車行得很快,車內卻並不太顛簸,這全靠王爺的細心,車內鋪的全是上好的波斯毯子,柔軟到可以將整個人陷到裏麵。即使外麵寒風刮得正緊,清揚在車內坐著也不覺得冷。她不覺得奔波辛勞,難過的倒是要麵對她眼前的人。這一路上賴孟平與司徒晉輪流趕車,另一人則留在車內照顧清揚。此時清揚清醒異常,卻隻得與眼前的司徒晉大眼瞪小眼。
也不知這樣沉默的氣氛已經維持了多久,清揚不知該說什麼,司徒晉也有些不自在。
“我……我倒杯茶喝。”清揚慌手慌腳地端過茶壺,險些將茶水灑了出來。
“小心!”司徒晉伸手托住茶壺,悠悠一笑。
“你笑什麼?”
“我是在想在軍營裏的時候你老是作弄我,現在怎麼這麼笨手笨腳?”
“你還敢說呢,在軍營裏的時候你可是不忘努力地‘用’我,一天到晚指使來指使去的,當我是你的奴才呀。”
“我本來沒這麼想的,誰叫你長得就一副好欺負的樣子。況且……”
“什麼叫做好欺負的樣子?我長這麼大,每天就是被人使喚,我家裏人使喚完又有你使喚!”清揚氣鼓鼓地說,此時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表情像極了正常的二八少女,而不是什麼苦大仇深的模樣。
司徒晉長歎一聲,握著清揚的手說:“你還恨我嗎?”
“恨,怎麼不恨!我們是仇人,我不相信你!”清揚抽過手,嘴上雖這麼說著,眼中其實沒有狠意,倒有些動搖。
“清揚,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這樣複雜的關係,你還會討厭我嗎?你會嫌我笨嗎?”
“你……你是個笨蛋!”清揚別過頭去,不知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司徒晉卻扶著她的肩強將她轉了過來:“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但真的都是誤會而已。我的兩位父親,私下裏總在爭著誰是我的父親。說實話我弄不清楚他們究竟誰說的話誰對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哪位是我真正的父親。但無論如何我生活在鄂州大營,胡白鯉是我的義父,這些都能夠給我一種真實感。畢竟他養育了我這麼多年,也養育了你……”
清揚的眼中溢出些微痛苦:“不錯,胡白鯉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在鄂州大營住了五年,他確實教我不少……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監視我,還設計要騙我武功的秘密!”
“清揚,我想這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你知道嗎,墜日雙刀是父親要我送給你的。”
“是他?”清揚瞪著大眼,一幅驚訝的表情。
“不錯。墜日刀是武林奇刀,父親一向視若珍寶藏得很緊,江湖上根本沒有人知道刀就在父親這。但在你十五歲生辰前日,他把這刀交給我,讓我給你,說也許你會更加發揮這刀的實力……”
“為什麼為什麼?”清揚有些被弄糊塗了,“刀是他給的,他卻要來套我的秘密?”她想不通個中緣由,抱頭苦苦思索。
“清揚,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你眼下要想的事應該是,你願不願意讓我一直照顧你?”司徒晉將清揚摟在懷中,輕輕撫著她的發絲,緊張地等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