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此時雙手仍不能動,隻是半倚在床邊,低頭示意胸前那塊玉,隨即目光投向秦沐陽。
“秦沐陽,我希望你正正經經地回答我的問題,事關重大…”清揚眼中竟流露出懇求的神情!
“我發誓,我一定會說實話的。”秦沐陽眨著眼,看起來一臉誠實。
“這塊玉是你的嗎?”
“對,從小就帶在身邊。”他有些疑惑,卻還是坦然地說。
“帶了多久?這玉是誰給你的?”清揚有些許激動,眼眶紅紅的。
“這個…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帶著了,我娘還說它很重要,關係著我的一些什麼事來者…”
“9年前你娘可曾到過建州?”
“我娘便是建州人士,怎麼了…”
清揚一聽幾乎要昏厥過去,卻被秦沐陽一把扶住。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沐陽疑惑地扶起清揚時,竟發現她已經淚眼朦朧。
清揚努力想要抬起雙手卻做不到,隻有將自己的腦袋掛在秦沐陽的肩膀之上,喃喃說道:
“翊兒,你是翊兒嗎?這怎麼可能?”
秦沐陽自方才起就已經一頭霧水,如今見清揚神情激動,舉止異常,口中聲稱自己是什麼“翊兒”,著實蹊蹺。
“什麼翊兒?揚兒,你說的是什麼意思?”秦沐陽一邊安撫一邊問道。
清揚卻將頭抬了回來,臉上雖然還掛著兩行淚水,居然是一張笑臉:“你很可能是我的親弟弟清翊!”
秦沐陽不覺退後一步:“這是什麼呀?怎麼可能?”
清揚壓低聲音說道:“黑玉通常是由武將佩戴,這塊黑玉原本的主人便是我爹神威將軍。它是當年我給親弟清翊的信物,為的就是將後有緣能夠有個記認。你親口承認這玉你從小就帶著,那麼…”
清揚心中雖是激動,卻仍以冷靜口吻對秦沐陽說,心中隻害怕自己發現錯認會帶來更大的痛苦。
秦沐陽卻冷靜不起來,他打斷清揚的話,開始在屋內轉圈:“這怎麼可能?也許有兩塊一樣的玉呢?我娘明明告訴我我爹是南安王爺呀,王爺也沒有否認過!”
清揚低頭悶聲說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我也不能下結論。但是黑玉本來就極其珍貴,有沒可能剛好兩塊玉都是同樣的形狀呢?玉上的這個‘喜’字,我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的…但是你…”
秦沐陽被這個消息震驚,他實在不能接受自己忽然間變成了喜歡的人的親弟弟!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斷喃喃。
“我記得翊兒小時候似乎胸口有塊疤痕,好像是梅花狀的,你有沒有?你有沒有?”清揚雖不願見秦沐陽變成自己弟弟,但畢竟他是清翊的話,就是自己在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人!對親人的渴望讓她忽視秦沐陽極大的失落感,不甘地做著掙紮。
“我…我…”秦沐陽嘴裏的話就要衝口而出,卻瞧見清揚以一種可憐巴巴的乞求的眼光看著他,臉上滿是期待。
“我不是!我不是!”秦沐陽丟下這句話,飛也似地自門外逃出。
清揚自知失態,卻掩不住滿心的失落感,竟然大聲哭泣起來。
不要說逍遙樓的人,就連司徒晉,或者說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沒有見過清揚大哭時的樣子。
清揚似乎總是把自己包裝在冷冷的表情之下,從不肯在人前露出一點短處,就是當時她自斷經脈也未哼過一聲,此時卻也形象全無地放聲大哭。
秦沐陽當然聽見了,他聽在耳中,痛在心裏,腳下的步子卻不能停。這是他的堅持,若是停下來,從此他便再也沒有立場去說喜歡清揚的話了。他將變成一個弟弟!無論多麼真心,無論心中有怎樣的情意,都隻能化作親情!
饒是如此,他的腳步還是越放越慢。雖然離清揚的房間似乎已經很遠,他卻仿佛還能聽見清揚的哭聲似的。
但無論如何,他是不能回去的…
秦沐陽這一走,三天都沒有再露麵。整座逍遙樓上上下下都沒有人見過他的身影。
“揚兒,你吃點東西吧。”推門走進清揚屋內的是接到鳳慕月飛鴿傳書風塵仆仆趕回揚州的賴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