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這次出來,帶了大批的鏢師,此時此刻,那些鏢師雖一個個蓄滿力量,但身體卻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便連麵上的肌肉,都變得抽動起來!
那架勢,如臨大敵,像極了被踩到尾巴的貓!
而當易楓的目光移到前麵,才發現了最為驚人的一幕,饒是他一向淡然,但那份恐懼還是油然而生。
在江衡前方,官道的中央,竟是立著一具人體骨架,顏色森白,骨骼上淋漓鮮血不斷的滑下,在那骨頭之上,還有剔骨尖刀劃過的痕跡,所有一切都指向一個問題:這具白骨上的血肉,是被活生生的剔下來的。
“風虎山!”
易楓腦子嗡的一響,瞬間記起了方圓百裏內那駭人聽聞的三個字。
風虎山距離龍泉城有百裏之遙,傳說數十年前,山上有吊睛白額異虎作怪,傷人無數,而在某一天,一位丈高大漢突然出現,赤手空拳上山,就在人們覺得救助無望之時,卻傳來消息,這大漢竟僅僅一拳,將那異虎打死了!
不過大漢顯然沒想過救民水火,解民倒懸,剛剛打死了異虎,卻做起了占山為王的無本買賣。僅僅三年時間,風虎山悍匪之名人人聞風喪膽。
打虎的大漢便是風虎山的大當家,但二當家鄧霍的大名,卻更如雷貫耳,因為鄧霍有一個變態的嗜好:生食人肉,留人喉骨。
易楓咬了咬牙,向那白骨細細瞧去,森然的白骨在星光的照耀下,發出幽幽的光芒,一塊喉骨更不知去向,明顯是被人剔下,此情此景,不正是風虎山那二當家的作風嗎?
江景也瞧見了那森然的白骨,臉色嚇得蒼白,他努力的移開目光,卻故作大膽的瞧了易楓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嘿,沒用的東西,有什麼好怕的,大丈夫生當如此也!”
原本已經草木皆兵的鏢師聽到江景的一席話,心中更是又驚又怒,紛紛在心裏喝罵:這江景,真他娘的混球。
“江掌櫃的,我看這生意……我們還是不做了,我們……我們返回吧……”江衡身旁,一名鏢師戰戰兢兢的看著前麵白骨,早已被嚇得膽戰心驚。
江衡不答,他之所以要選擇夜晚趕路,就是為了避開這風虎山的悍匪,卻沒想到還是遇上了,盡管手中的煙鬥已經熄滅,江衡依舊猛抽不停。
“該死的,真他媽的倒黴。”
罵了一聲娘,江衡心中似乎暢快了許多。撇了一眼那怕死的鏢師,冷冷一哼,說道,“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了,我們還能躲到哪兒去,繼續前行!”
“哈哈哈哈……”
“江掌櫃,果然有氣魄,不愧為龍泉第一商。”
“好個不怕死的孩兒……”
“你風虎口的爺爺來了……”
江衡話語剛畢,一連串的馬蹄聲便響徹而起,震的大地都隆隆顫抖,易楓放眼看去,隻見對麵官道之上,揚起了大片的塵土,數十匹快馬絕塵而來,馬上匪寇橫刀躍馬,刀上染血,神色彪悍之極,人還未到,殺氣已撲麵而來!
人如凶神,馬如惡獸!
雖然隻有十幾人馬,但那精湛的騎術,刀頭舔血的形象,卻強烈刺激著每個人的眼球,易楓不由得為之一震,轉頭一看江景,頓時哭笑不得。
這家夥,剛剛還叫囂著大丈夫生當如此,這會卻完全被這陣勢嚇懵了,他雙手死死的攥住易楓的衣袖,全身癱軟,竟是完全‘掛’在了易楓身上。
而在這衝擊之下,一個鏢師比江景猶有過之,哐當一聲跪倒在地,緊緊抱住頭顱,不住的嘶聲大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各位好漢爺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