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這小子陰了。”
江景的話一出,易楓頓感錯愕,隨即醒悟過來,但心中卻泛起了一絲火氣。
這小子,推人入火坑,欺人太甚!
但他一想到江衡,想起前者七年來對自己始終如一的關懷,卻又有些釋懷,心中想的通透,麵色逐漸安然,也不去和江景一般見識,心中更有一股衝動萌生!
“混賬東西!!!”
江衡本來不忍,這時卻是氣急,耳中聽著江景的不義之言,一股血氣上頭,臉色頓時鐵青,手掌高高的掄起,劈頭蓋臉就向江景打了下去。
啪。
一聲輕響,卻是易楓眼疾手快,將江衡的巴掌攔了下來,隨即微微一笑,更對江衡口吐驚人之語。
“爹爹,弟弟說的不錯,我江煥身為江家長子,理應承擔責任,這風虎山,確實應該我去!”
隨著這話說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這風虎山大家都避猶不及,這少年難道是腦子出了什麼毛病,要不然怎麼會主動提出要前往風虎口?
江衡詫異的看向易楓,卻發現這少年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然的笑意,易楓臉龐本來有些清瘦,不過配合上這笑意,整個人頓時變得精彩起來,卓爾不群,出眾之極。在易楓這般注視下,便連江衡都為之一怔,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是好。
“二當家的,我是江家長子江煥,這風虎山之行,便由小子陪你前去吧。”易楓轉身,對著鄧霍說道。
“江家長子?我憑什麼信你?”鄧霍眼中冷光連連閃動,如刀子般,將易楓上上下下掃了個遍。
“我們商人有個傳統,叫做財不外露,我按照爹爹的意思,所以平時都穿一身布衣。”易楓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縮在一旁的江景,搖了搖頭,道:“我二弟要不是喜愛這些華服,今日又怎麼會被二當家認了出來。”
“是嗎?”鄧霍雖然口中不信,但他瞧易楓口吐不凡,暗讚一聲,心中已去了三分懷疑,接著揚了揚手中的馬鞭,喝問道:“那你不怕?”
“怕!”
“噢?那你為什麼還執意要去我風虎山?”
“在下雖然心中害怕,但更擔心見不到各位英雄的風姿,再說我爹爹說話算數,定會將銀子送到,二當家英雄豪傑,自然不會與我這小孩一般見識。”易楓侃侃而談,適當的拍了鄧霍一個馬屁。
“哈哈,哈哈,妙極,妙極!你小子有點意思!”
鄧霍被易楓吹噓的心中舒暢,仰頭一陣大笑,突然晴空霹靂般的一聲厲吼,雙腿猛的用力,坐下駿馬一聲嘶鳴,四蹄飛踏,就疾風掣電的向易楓竄了過去。
嗖!
周圍人早已被眼前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半分,紛紛閉眼,不忍看易楓血濺馬蹄之下。
轉瞬間,鄧霍已到了易楓身前,在這間不容發的瞬間,他身體突然一低,手掌探出,已將易楓抄在了手中,隨即調轉馬頭,閃電一般的向前竄去,幾個馳騁之後,身影就已隱沒在了黑夜中,馬蹄聲卻依舊噠噠傳來。
剩餘的悍匪眼見二當家離去,也紛紛調頭,來得快,去的也快,不消片刻走的一幹二淨。
“江掌櫃,五日之內,一萬兩銀子不到,這江煥的血肉倒可分你一杯……”
鄧霍的聲音遠遠傳來,緊接著一聲疾響,一杆利箭破空而至,箭上閃爍著青色的精芒,噗的一聲,沒入一輛糧車裏麵,車上的糧食受到這巨力的震蕩,轟隆爆開,然後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江衡有心相救易楓,卻又無能為力。直到那糧食落了一身,他還呆呆的站立在當地,片刻後從江景身畔徑直而過,再也沒向這兒子看去一眼。
“嘿,虎父無犬子這話,總歸是不錯的……”
不再顧慮風虎口的悍匪,江衡趕起路來自然快了不止一倍,很快就到了龍泉城中,眾多的鏢師直到此時,方才長長出了口氣,感歎自己性命仍在。
“爹爹,我……”江景緩步走到江衡身前,心情卻有些忐忑不安。
啪。
江衡轉身,審視了江景一會,突然手起掌落,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鮮明的掌印。
“不就是為了那崽子嗎,他吃我們江家的,喝我們江家的,連仆人都不如,給我們出點力怎麼了,你憑什麼為他打我……”江景挨了一耳光,突然狀若瘋癲,嘶聲對著江衡喊道。
“放屁,若沒有姓易的,又哪裏來的姓江的!”
江衡被江景徹底激怒,突然爆出粗口,也變得聲嘶力竭,緊接著高舉手掌,又是一記響亮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