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哥和野犬(其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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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哥,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老虎機,是賭博工具的一種。雖然日本政府禁止直接以金錢進行這種賭博,但是柏青哥依舊隨處可見——規則是一回事,潛規則又是另外一回事。盡管政府一直想要擺脫頭上色情和賭博固有印象,但是民間已經約定俗成的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有的柏青哥還稍微收斂一些,在兌換籌碼進行遊戲後,賭徒可以用籌碼交換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獎品離開——不過在不遠的地方,會有特殊的商店對這些東西進行回購,達成實質上的賭博。而粗暴一些的話,那麼就是塞進一張一萬日元的鈔票就可以進行賭博了。

比起說是德州撲克之類還需要腦子的賭博來說,這種自助式而又簡單的賭博方式看起來幼稚卻吸引了這個社會各個階層和年齡階段的人為止著迷——從已經退休了的老人到孩子們掌機裏玩的口袋妖怪,都不會少了柏青哥的影子。因此,也是最容易找到客戶的放貸場所。

“汝啊……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咱雖然是來放貸的,但是前提是對方有錢能夠償還,若是借錢給沒有確切償還能力的賭徒的話,那麼可是和自己參與賭博是一樣的。”

卡特拉娜有一些生氣的樣子,看來是對我的答卷不太滿意,但是對於這種事情,我有著自己的理解。

“社長,我一直認為,如果有人說‘我一定生存不下去了’這種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那些在日常生活當中說著這種話的人,一定都是沒有想要好好生存的人。”

如果說是明智大人在這裏的話,現在她一定會提醒我不能這樣表達吧。

然而現在則沒有必要。

眼前的女人和我是同類,其他沉迷於賭博的人都隻是餌料而已。

“並不是以被殺為要挾,這裏哪有什麼一定活不下去的理由?這是伊拉克還是中東的戰場麼?明明有著很多的方式能夠活下去。哪怕是用一些很卑賤的方式,生存下去的方式總是有的,比如說出賣器官,比如說出賣肉體,要是在實在沒有其他謀生的手段而選擇這些途徑活下去的人我非但不會鄙視他們。搞不好還會對他們有那麼一丁點的敬意,畢竟他們的生存意誌還是值得敬佩的,不過眼前的那些人不一樣。”

有能力參與賭博,那麼絕不可能活不下去——賭博對於他們來說隻是某種心理需求而已,為了滿足這種欲望,這些人會把明明可以支撐到找到工作的鈔票扔進柏青哥,也就是說,這些人的生存意誌不足。

“隻要有合適的方式,就能挖掘出他們本身的價值,或者說是,讓他們明白生存的意義。”

“也就是說,看起來已經被榨幹了的人,其實還有著沒有被開發的價值麼。那咱很期待哦,上條君,就讓咱看看你的做法唄。”

(5)

目標是一個高中女生模樣的人,有著日本通常女性所都有的特點——腿短,牙齒殘差不齊,勉強意義上還算是長的過去,我已經坐在這家夥身邊十分鍾了,在十分鍾裏,這家夥已經在柏青哥裏輸掉了大概六萬日元的樣子,開始的時候她還會用一萬元的福澤諭吉,不過隨著次數的增多,投入柏青哥的漸漸變成了千元的夏目漱石。

從這種舉動不難看出,這個賭徒已經陷入了困境,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耗盡錢財。

而此刻我隻是打開了錢包,露出了那滿滿的一萬日元鈔票——盡管動作上有一點浮誇,不過很顯然,對方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那麼大概很快我就會被搭訕了。

“一,二,三”

三秒還不到一點,摩耶醬可是要比你優秀多了啊。

不不不,太惡心了,我怎麼能夠把可愛的後輩和這種女人相提並論,對不起了,摩耶醬,下一次一定少欺負你一些。

“我說,歐尼醬,能夠借給我一點錢嘛,拜托了,今天人家手氣不好,輸掉了很多嘛,但是啊,人家覺得下一次就能賺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