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聽了凓的話,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我幫你把學費交上,挨打的事你幫我扛,怎麼樣?”
凓立刻搖頭,表現出一副不願意的樣子,但其實心中頗為心動。
他知道這是胖子在借機幫他解決麻煩,包括炘找他,也可能是為了這件事。
但是他不想讓這兩個朋友幫助自己,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尊心受挫。
自尊有時候會讓他難受,但更多時候會給他一種堅持下去的動力。
見凓拒絕,胖子也沒再多,拿起一塊肉跟著凓一起大口的吞咽起來。
兩個人吃完飯,胖子又詢問了凓最近的近況,凓也沒有隱瞞,把情況了一下。
“聰明點的黑水販子都不會釀黑水了,這一次冰熊部落直接拉走了年產量一半的黃粟,明年夏火部落聯盟就可能出現糧食危機,怎麼可能還有人敢釀黑水。”
胖子一語道破原因,凓的臉上失落的表情一閃而過。
“可能有些人還有存貨。”
凓擠出一個笑容道。
“即便有也不敢拿出來,要是被查到了,容易被法典部落直接斬首,那些家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胖子完,見凓一副受了打擊的樣子,便又忍不住開口提出幫助。
“我再想想辦法,要是實在不行,就隻能你幫我了。”
苦澀的笑了一下,凓又問了道場的學業安排,才起身離開。
走出胖家,凓正好又看到冰熊部落使者隊伍,此時街道上看熱鬧的人頗多,他卻沒有興趣觀看這些,直接找了安靜人少的道離去。
如果他能跟著冰熊部落走一段,或許就能在前麵看到老頭,可惜胖子的話讓他心中有點亂,沒了看熱鬧的心情。
回到艮鎮,凓依舊有些不死心,趁著夜色未到,再次去那些黑水販子家中走了一圈。
這一次他沒有詢問誰家有黑水,因為早就問過了,他這次問的是誰知道外麵有什麼黑水作坊還開著,他想直接去買點。
這樣的風險比在鎮內購買風險要大得多。
黑水作坊也隻敢在冬季開放,因為隻有這樣的時節火都外出的人才會少,而即便如此,那些黑水作坊也都隱藏在溝渠、山澗之間,否則分分鍾被巡警找到。
惡劣的氣下去這種險地尋找黑水作坊,對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來,風險太大,但凓還是想拚一拚。
他是孤兒,父母是雄鹿部落族人,開海的時候被海中凶獸咬死。
因為父母的死,他才有機會學習文字,進而產生了進入道場的想法。
這些年為了進入道場學習,他從東海城來到艮鎮,做過苦力也走私過海鹽,最後能穩定下來,靠的還是黑水這門買賣。
如今這買賣眼看也做不下去了,他必須在徹底滅絕前撈一筆,否則隻能灰溜溜的回到東海城。
他知道,有著火都的道場、學院履曆,他在東海城混的不會太差,但距離他的目標還差太多。
他的目標是成為一個大巫,不是傳道巫,也不是賜靈巫,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大巫。
為了這個目標,他已經付出了太多努力,付出太多辛苦,如今還有機會一搏,他就不會放棄。
皇不負苦心人,經過多方打探,他終於知道在北山深處或許還有一個黑水作坊沒有關。
那是一個已經廢棄的采石地,上麵滿是坑洞,很少有人能探索那裏。
回到家的凓沒有任何猶豫,他脫掉麻衣穿上獸皮,把剩餘不多的幹糧全部放在木箱子裏,在風雪大作的氣中走出艮鎮。
北山不算遠,氣好的時候走上一也就到了,若是有雪橇半就能到。
可現在氣不好,凓也沒有雪橇,所以他隻能緩慢前行。
走到深夜,凓真的太疲憊了,但是他沒有停下來睡覺,而是在吃過幹糧後跪在雪地中,向日圖騰祈禱。
通過祈禱,日圖騰的力量緩慢的進入他的體內,溫暖他身體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一絲困意。
凓停下祈禱,掐了自己一把,他聽那些上過戰場的戰士們過,如果在精疲力盡的時候睡著在冬季寒冷的雪地中,很容易被凍死。
他不想被凍死,所以就隻能挺著,挺到太陽初升,挺到氣微微回暖。
祈禱、掐自己一下……
再祈禱、再掐自己一下……
凓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掐自己了,他隻是知道大腿內側已經有些麻木,而此時色終於見亮。
太陽出來了,他終於可以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