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到了昔日所求,卻再也回不到從前;她深深地將他想念,卻再也到不了他身邊。那段記憶仿佛脈絡般刻進身體,她擺脫不掉,也不甘就此遺忘從前。
就伴著每次呼吸,隱隱痛起,刺痛心尖。
青花緣·十日葬相思
晚間新聞報道。
今日下午三時,考古專家薛嘉寧教授率研究所打撈團前往我國長江入海口處,進行對古沉船的相關打撈工作。在順利完成西南方二號三號艙內物品打撈後,進行水下作業的一位工作人員離奇消失,據悉消失的這個女孩正是沈教授大學在讀的愛女薛藍悠,至今搜尋未果。隨之消失的,還有整艘古沉船,隻有剛剛打撈上來的數千件保存完好的青花瓷具證實了這難以置信的離奇事件確有發生。目前,相關研究人員正在努力破解此事,我台將為大家繼續提供跟蹤報道。
我接過滄靖遞來的藥湯,一飲而盡。蹙眉忍著喉內苦澀,將青瓷碗回遞給他。他掛笑望著我,朝身後一招手,便見蓮心端著糖水走到我身前。
滄靖似乎一直是這樣,俊朗溫和又體貼細致。
我兩日前醒過來,睜眼便看到他一臉憔悴地守在床邊。他身後再遠一點,蓮心同樣一臉憔悴地望著他。
我醒後大腦空白如洗,捕捉不到一絲記憶,滄靖攬著我的肩扶我坐起,我呆呆地問他是誰。
他勉強地扯了嘴角,靠床沿坐下,微闔雙目,口中念念有詞,倏然指勢急變,須臾間眼前便矗立了散發淡淡紫暈的屏障。
淺霧微散,自那之中漸漸有一對璧人的身影浮現出來。
男子眸子清亮,一身玄色,與身側的鍾離滄靖無異,再細看那女子,竟與我形同雙生,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溫婉。他們圍在一處,默契地雕作,時不時地互望一眼,滿是欲說還羞、隻得見彼此的溫存。
影像突然變得模糊,頻頻跳過二人一起時的各種美好,或凝望,或嬉鬧,或深情,或勞作,種種一閃而過,可那種綿長而溫馨的愛戀卻於記憶深處難再磨滅。
最後影像不再轉換的時候,是停在了一片蔚藍之上。汪洋。一艘規模宏大的木製航船漂泊其中。還是那對璧人,坐在船頭牽手共賞波瀾海象,卻驀地黑密布,陰暗不堪!半丈開外都看不詳盡。洋溢著幸福的笑顏瞬間凝結,女子憂愁畏懼地偎在男子胸前,男子皺眉冷峻地望著天。
“滄靖,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渾厚之音自天中雲端溢出。
“絕不。”玄衣男子將懷中人兒抱得更緊。
霎時波濤洶湧,巨浪翻滾,伴著晴空霹靂,電閃雷鳴!隻見那大航船也拗不過這般風浪,被衝撞得搖晃不定。
須臾,一道金光刺破黑暗,罩在那女子身上,女子瞬間暈厥,甚至有要碎裂的跡象……
我看到這時,滄靖便運功收了幻鏡。再度紫雲彌漫,一切都消了蹤影。
閱過這幕幕總總,事情始末我已猜出大概。滄靖說我可能是那日在海上被金光傷得太重。他說修真之人傷了筋髓,是極有可能丟失記憶的。
所以他才每日清晨送藥湯來,助我恢複記憶。轉眼,今已是第三日。
我一直在心底絮語,我會重新愛上這個溫和的男子。如果是我將同滄靖的愛遺失了,那我定當傾力彌補。
可我與他真的是那日幻鏡中的二人麼?為什麼此時麵對與鏡中男子一樣含情的眸子卻激不起我一絲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