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就快要被悶死了,就像是被一條長長的裹布把生活一整個纏在了裏麵。在醫院附近的老年公園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腦海裏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感覺真是不好。
隻是記得五年前離開傅之言那個家的時候,我也曾在這種公園裏麵遊蕩過,甚至還奢望過那個時候的傅之言能夠找到我,然後留住我。
對,傅之言!
我可以找傅之言!我在最絕望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雖然是江夏,但是我卻不能找江夏,如果我找他,就成了他的負擔,我不想看他也和我一樣痛苦。
顫抖的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傅之言的號碼,嘟了兩聲之後,電話被接起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累。
“喂,一北嗎?”對於我的來電他還是有點驚訝的,兩個人正式的分開之後除了恒源的事情,我還沒給他打過電話。
在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我的神經幾近崩潰,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一北,你先別哭,出什麼事情了你慢慢說。”
“我爸他……我爸他!”
“伯父怎麼了你別嚇我!”
“我爸他得的是遺傳性心髒病,他們騙了我這麼多年,我的並發率是百分之五十……”我這麼說就是最好的解釋了,為什麼我明明沒有得心理病,卻會在密室裏麵突然呼吸難受,會在急劇的奔跑過後暈倒。
咯噔一聲,傅之言的手機掉到了地上。我也在眼淚縱橫之中收了線。
那一天我在公園裏麵苦坐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風塵仆仆的走了過來,手邊是他的行李箱。
“一北。”他抱住了睜著眼睛卻兩眼無神的我。
“之言,你說老天是不是為了折磨我才讓我媽生下我的?”我還是呆呆的看著前方,傅之言還沒回答我,握在我手裏的手機又開始響了起來,都響一晚上了,傅之言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手機,上麵的來電顯示是江夏。
來電鈴聲還是那首鋼琴曲,現在聽起來卻是那麼的刺耳,我又把手機從傅之言的手裏奪了回來,向著前方狠狠的摔了過去,“滾啊!”
我現在能想到的是讓那個我在乎的人永遠的滾出我的生活,或許這樣才能對他隱瞞所有我的事情,或許這樣他才不會像我一樣受傷。
“跟我回去,然後去醫院拿檢查報告。”傅之言在這一刻特別的冷靜,我仍有餘淚的臉緩緩的抬了起來,看著他,“你連我最後一點希望都要破滅掉嗎?”
至少現在不看到檢查報告,我還可以固執的認為那百分之五十的並發率其實不那麼可怕,我知道我早已因為這件事情失去了所有理智。
傅之言拉開擋在一邊的他的行李箱,坐在了我的旁邊,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發,手已經顫抖的沒有了輕重,我想他的心也像奔騰的河流一樣翻滾的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