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慕青曦又因為這句話而失眠了。采音是怎麼想的,她大略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想讓玉顥宸把采音帶回去。
她這麼做,是否違背了采音的心思?大概是吧!可是,若不如此,采音難道要終身不嫁?
凡事難兩全,這就是為人的難為之處。需要麵臨抉擇,做出取舍。是違背采音的心思,為采音日後著想;還是順著采音的心思,得過且過?
毫無疑問的,人生不能得過且過。
“你真的要走啊?”雪鳶坐在小院子裏的石桌邊,有些喪氣。“留在這裏不好麼?”
慕青曦麵色悵然。“我想找一個地方安定下來,沒有人打擾!”
“是因為安邑侯孟焰麼?”
沉默幾秒。“不全是!”還有因為玉顥宸。
雪鳶猶豫了一會,說道:“其實我覺得出來,安邑侯真的是很喜愛你!你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難道你真的想孤孤單單的過後半輩子?”
“要是別人說出這種話也就算了,你怎麼也這麼說?我的心思你還不理解?”慕青曦無奈。雪鳶不也是千方百計的要逃出皇宮,逃出蒼展鷹的身邊麼?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雪鳶幹笑了幾聲。“你不也勸我好好跟蒼展鷹相處麼?”
慕青曦一噎,而後笑歎。“我們都是隻會勸別人,不會勸自己!”
“就是嘛!那誰也別勸誰了!”雪鳶悻悻的說道。
沉默著,兩人各自有所思。
“你這次走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雪鳶憂憂的說道。“不然的話,我讓蒼展鷹下旨給安邑侯賜婚,有了侯爺夫人,他就不會去打擾你了!你也不必為了躲他而離開永都,我們還可以經常見麵!”
慕青曦驚訝了一瞬,還未說話,就聽見一道冷入骨髓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多謝皇後娘娘恩典,勞煩您記掛著我的終身大事,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孟焰麵上罩霜,倨傲的立在門口,唇畔是一絲冷笑。
“呃……”雪鳶麵上有著被抓包的尷尬,悻悻然的呆了一瞬,而後高傲的微揚下顎。“你偷聽我們說話?”她是皇後她怕誰!眼前的安邑侯再厲害,不還是得對她畢恭畢敬的。
“我何須偷聽,我便是正大光明的聽,你能奈我何?”孟焰的眸中冷寒。“皇後娘娘,您是否該起駕回宮?皇上正急著找您!”
“他愛找便找,我偏偏不走,你能奈我何?”雪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兒,差點沒破口大罵,她最恨別人搬出蒼展鷹來壓她。
孟焰不溫不火的吩咐道:“白風,護送皇後娘娘回宮!”他對站在門口的皇宮護衛視若無睹。
蒼展鷹派來的貼身護衛冷冷的攔住白風,轉身向雪鳶躬身詢問道:“皇後娘娘,時辰不早了,是否該擺駕回宮?”
雪鳶冷哼,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盅,輕啜著熱茶,絲毫沒有起身回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