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荒唐。
要知道每一柄魔劍都是結合了特殊物質【SIN】之後,由自身根源、靈魂、能量和骨頭結合之後孕育而成的武器。那是騎士身體的一部分,那是騎士能量的具象化,那是騎士靈魂的延伸體,那是騎士根源的投影。
這樣的東西,理當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狀態下都能夠被其主人輕鬆運用才對。
就在月前在那座空蕩蕩的城市中,亞多-愛登是英靈之身所以狀態並不算好,魔力的供給也因為定下契約的MASTER無法全力提供而略顯不足,但是就算是那樣的情況下他也可以揮動著長度以公裏計算的魔劍【斬擊皇帝】。因此已經重新獲得了身體之後能量得到充足供應的他,理應能夠自如的操縱自己的魔劍。
可事實並非如此。
他遇到了麻煩。
而且這個麻煩即可以說是因為外部的幹擾,也可以說是因為他自己的選擇。
他操縱著魔劍吞掉了太多從巴比倫脫落的碎片。
巴比倫是何等巨大的。
那可不是常規意義上的一城一地,直徑數千公裏的巨大之物雖然成為城邦但是其本身的形象無疑更接近於懸浮在宇宙空間中的大陸板塊,這樣巨大的東西亞多-愛登從未想過去吞噬吸收以滿足【斬擊皇帝】的成長。
因為那太巨大了。
巨大到有些超出了他的想想。
可是現在他有不得不這麼做。
這既是他的使命,也是他心中的渴望。
原因,則是他要在之後當巴比倫衝過重重障礙到達預定地點之後,將成長到足夠程度的【斬擊皇帝】塞進那個比巴比倫更加巨大的天使身軀的胸膛。至於目的,當然是為了讓通天塔的最大功率炮擊能夠不被外部的阻礙幹擾,直擊對方隱藏在身軀之內的次元空間。
因此雖然發現自己快要揮不動自己的武器了,亞多-愛登卻未曾停下。
他隻是仰望著那巨大的以自己的雙眼看不到邊際的敵人,而後笑著搖了搖頭。
“陛下,看來我要先行一步了。”
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過他知道,王座上的那一位一定聽到了他的話語。
同一時刻,通天塔上。
原本立於通天塔頂端的控製中樞已經在十多分鍾之前移動到了通天塔原本的中部位置,不過之所以說是原來的中部,是因為這裏已經是通天塔現在的頂端了。
這高逾千米的武器,從頂端開始往下大約有三分之一多一些的部分已經消失了。
而現在的頂端邊緣,斷裂的痕跡清晰可見。
那是在十多分鍾前的拍擊當中,因為防護強度不夠被那巨大的鐵翼掃過之後硬生生折斷的。
王座上,那位國王陛下並沒有因為差點被那一下拍死而變得狼狽。
就算情勢看上去一直在向著最糟糕的狀態滑落,他依舊安穩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
沉靜。
安穩。
一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明明風平浪靜,卻自然而然的能夠感覺到在這平靜之後蘊藏著無與倫比的狂暴力量。
即將,到達臨界了。
“恩奇都。”
“是的,陛下。”
“去吧。”
“交給我吧。”
將手中一直把玩著的空杯輕輕放下,恩奇都向著吉爾伽美什行了一禮之後轉身就走。
他們之間既沒有告別也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沒有必要。
他是他的國王,他的主人。
他是他的搭檔,他的兄弟。
死亡並不可怕。
毀滅也不值得畏懼。
因為他需要,所以他去做,既不是訣別也並非終末。
對於五千年前就應該死去的他們來說,這樣就已經夠了。
或許,過了這麼多年之後共飲的那一杯酒就已經讓這一切變得不再重要了。
很快,恩奇都就離開了吉爾伽美什的視線。
他的身影迅速變的虛幻。
他以一種奇妙的,用一種行走於現世和亞空間的夾層中的方式在幾秒鍾之後跨越了數百上千公裏的距離,出現在了巴比倫的底部,在那裏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敵人。
艱難掉頭之後從後麵追來的眾神殿。
以及,先眾神殿一步追上來的土之大天使尤利爾。
“這就是我的最後一戰了吧?”
恩奇都笑著,一臉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