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溟山脈上空,一白一青兩個人影飛馳而過。白衣人身上泛著淡淡的紅色霧氣,整個人就象一團煙霧在空中飛速掠過;青衣人身形似虛似實,所過之處,幻滅著一道道青色的殘影。
當兩道身影飛過螯穀入口時,前麵的白色身影突然停了下來。他當空而立,身上淡紅色的薄霧漸漸隱去,緩緩露出真容。原來是一個白發老者,他雖然須發皆白,但眉目之間卻隱含著一股銳氣。最讓人注意的是他那兩道長長的白色眉毛,如同鐵鑄一般,在空中勁風鼓動之下紋絲不動。
跟在後麵的青色身影也停在了空中,他身後的道道虛影與本體重合到了一起。這也是一個老頭兒,看上去比白眉老人年紀要輕些。他嘴裏麵不知道咀嚼著什麼,連帶著下巴上青色的胡須有節奏地抖動著。
青須老者一邊咀嚼著,一遍含糊不清地問道:“然曦老兒,怎麼不走了,這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白眉老頭然曦眉頭一皺,問道:“箕廉,你可感覺到什麼氣息?”
箕廉手指拈著一顆沙棗,輕輕彈到口中,說道:“唔,什麼氣息?沒有……”
忽然,箕廉青須一抖,停止了咀嚼。然曦那鐵鑄般的白眉好像有了生命似的,自行飄動起來。兩人同時望向螯穀深處,驚呼道:“好濃重的血氣!”
話音一落,兩人立刻幻身霧影,順著寒溪,急速飛去。
血魔望著張鐵匠火犀錘上的紫火,輕輕地笑著:“你以為,憑這小小的火焰就能傷到高貴的血聖嗎?”
鐵匠依然是平靜地回答道:“試試!”
血魔眸中銀光大作,他身側的黑衣人雙翅一展,猛然撲過來,還是那一招簡單的手刀向鐵匠劈下。鐵匠輕輕向前推動火犀錘,一小簇紫火從錘頭飄出。那一小簇紫火飄動著,似慢實快,正好迎向黑衣人的掌緣。
啪地一聲輕響,黑衣人的手掌一觸到那團紫火,立刻所有的勁道都消失的一幹二淨。紫火在這一刻,仿佛突然活過來一樣,撲到黑衣人的掌心,瞬間便沒入體內。
黑衣人猛然全身顫抖,巨大的痛楚讓他的臉部扭曲著,一下子從空中栽入到水裏。
血魔眉頭一皺,他纖手輕擺,順流而下的黑衣人便被攝入手中。血魔細長的手指吐出血色的波光,籠罩住黑衣人,片刻間,那黑衣人便停止了顫抖。淡淡的紫色煙氣從黑衣人身上浮出,忽地向鐵匠飄來,迅速融入到火犀錘裏。
“憑你的實力,竟然能傷到高階血衛,果然是了不起的法訣。嗬嗬嗬……”血魔情不自禁地探出鮮紅色的舌頭在唇角舔過,陰聲說道:“你的鮮血一定會非常的純美。”
就在眾人頭頂的山峰遮擋處,青須和白眉兩個老頭靜靜地站立著。
青須老頭兒箕廉輕輕地拈著他的胡子,疑惑地說道:“果然是血魔,可是這種怪物怎會出現在這裏?傳說兩千年前誅邪之戰時,耒園的大妖師已經徹底將血海封印在了大荒深處,難道是封印破裂了!”
白眉老者然曦透過兩山間隙向下看去,皺眉道:“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魔頭已然動了殺機,咱們如果再不出手,那幾個小娃娃就要成為血魔的傀儡了。”
箕廉伸出手來,聚起一團青光,他滿不在乎地說道:“血魔雖然厲害,不過一旦離開了血海,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聖師。”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長鳴。那鳴叫聲刺破長空,如雷音貫耳,浩浩蕩蕩。
青須白眉兩人抬頭看去,隻見一點烏光在天邊出現。初看時還在遠處,隻有手掌大小,隻眨眼之間,便已經化作一隻黑色大鳥,雙翼一展足有兩丈多長。它頭上長著一個金色的頂冠,格外耀眼。
“是金頂鷲!”箕廉收起了手中的青光,驚訝道:“這種神鳥怎會在此出現?唔,原來如此,下麵那個黑衣血傀儡是雲鷲一族的靈獸。”
金頂鷲乃是雲鷲一族的守護神鳥,雖然天下間雲鷲的族群有很多,但這金頂鷲隻有一隻。金頂鷲天賦出奇的好,出殼即破關,最多五十年便會度劫成聖,它的實力可遠非普通聖師能比。
寒溪上的幾個人也被這聲音震懾,抬起頭向上看去。兩側峭壁距離很窄,這麼看去,金頂鷲的身體好像是填滿了整個天空,黑色的羽毛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一直顯得從容不迫的血魔終於變了顏色,他眯著眼睛看著上空的神鳥,用陰細的聲音恨恨地說道:“這才是螯穀中的王者,青篪,你這雜毛老虎居然敢害我!”鐵匠也抬頭向上看著,但大半精神卻還是放在血魔這裏,聽聞此言,不由眉頭一皺。
金頂鷲一聲厲鳴,從山壁之間擠了進來。兩道山壁間的空隙越向上越窄,最上方的縫隙根本無法容納金頂鷲展開的雙翼。隻聽轟地一聲巨響,山壁被金頂鷲的鐵翼強行劃破,數塊巨石帶著強大的風勢從空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