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轉頭瞥到十字路口,忽然眼睛一亮,他起身探手,將墨軒剛才扔出的的果核撿了回來。墨軒在一旁看得有些發傻,這個小乞丐難道連果核也吃嗎,早知道他這麼節約,方才就不搶他的果子了。墨軒撓撓頭,有點期期艾艾地說道:“那個,如果你想吃果子,我可以幫你去買的……”墨軒忽然想起,自己現在一文不名,哪裏還能幫上別人,無奈話已經出口,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子,說道:“這幹肉味道不錯的,你要不要嚐嚐?”
小乞丐卻別過臉,不理會墨軒,也不言語。墨軒暗道,這就生氣了,真是麻煩的人啊。唉,堂堂靈師,居然欺負路邊的小乞丐,這要是讓雲風姐姐知道了,一定會取笑自己一番的。墨軒看著乞丐的側影,忽地覺得這乞丐的臉型曲線很是柔和,雖然髒乎乎地,但是挺耐看,尤其是脖頸下麵,露出的一線肌膚白皙幹淨。墨軒心頭一跳,這個小乞丐有古怪。
墨軒正想著,街心陡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公鴨嗓音:“臭小子,你沒長眼睛,怎麼亂丟東西。”墨軒愕然抬頭,隻見黃毛虎哥帶著兩個彪漢正站在麵前。虎哥臉上汁水猶在,地上的果核還在打著轉,而一旁的小乞丐驚恐地看著虎哥三人,高舉的右手僵在空中。墨軒苦笑了一下,這個娃子還真是多事,打人也要看狗呢,這虎哥帶著兩個壯漢他也敢出手,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
小乞丐顯然是知道自己惹下了禍事,他有點惶恐地站了起來,磕磕巴巴地說道:“虎……副堂主,真是對不起,我剛才沒看到您走過來。”虎和副兩個字放在一起不太容易說清楚,小乞丐卻將這兩個字斷開來說,而且把那個“副”字咬得分外清楚。虎哥的臉登時沉了下來,但凡是個副手,最忌諱的就是稱呼前麵加個“副”字,更何況像虎哥這樣好麵子的小流氓。
眼看著虎哥就要發作,小乞丐趕忙陪上了一副笑臉:“副堂主,您別生氣,我幫您擦擦。”他說著抓著自己的袖子,抬手便抹在了虎哥的臉上。那髒兮兮的破布混合著虎哥臉上的汁水,頓時就把虎哥弄成了一個大花臉。墨軒在旁邊看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虎哥眉頭一皺,厭煩地撥開了小乞丐地袖子,他抬手在臉上一抹,看著手上髒乎乎的東西,立時變了顏色:“臭叫花子,你是在跟爺爺我尋開心嗎!”他伸手一把推出,小乞丐哎喲一聲摔倒在地,痛得鎖緊了眉頭。
虎哥一揮手,對兩個彪漢說道:“給他點教訓,碎葉城的叫花子也該懂點規矩才是。”
小乞丐仰起頭來,驚恐地看著大步走近的兩個壯漢。他猛然跳了起來,下意識地飛起一腳踢了出去,這一腳踢得難看之極,但是情急之下倒是迅捷無比。噗的一聲悶響,小乞丐的鞋尖正正地踢在了一個壯漢的傳承秘寶上。那個氣勢洶洶彪到沒邊的大漢登時慘叫一聲,蹲了下來,另一個大漢不由得一哆嗦,後退了小半步。小乞丐一見有機可趁,立刻轉身撒腿向西門跑去。
虎哥看見兩個彪漢如此窩囊,不由得怒氣橫生,大聲嗬斥道:“不中用的東西,一個毛都沒長全小孩子也能嚇住你們,還不快給我追!”蹲在地上的大漢彎著腿勉強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還痛苦地堆在一起,方才退後的那個大漢聽了虎哥的訓斥,立刻猙獰著麵孔奔上前去。
小乞丐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大漢追了上來,臉上惶恐更甚,跑動愈發迅疾。忽然身後“咕咚咕咚”幾聲響,緊接著便聽到“哎喲喲”的慘叫聲。乞丐一愣神兒,回身看去,隻見虎哥和兩個彪漢已經慘兮兮地趴在了地上。方才那個搶了自己水果吃的少年人從伏地的三人中穿行而過,笑嘻嘻施施然地走來,在他的左手上有一道淡淡的綠光漸漸隱沒。
小乞丐眉頭一皺,暗道:“看不出來,這討厭的小子竟然是個靈師,他的元氣居然修煉得如此收斂,連我的感知都騙了過去。不過他還真是多管閑事呢,一個靈師閑著沒事幹嘛穿得跟個乞丐似的在大街上亂竄!”
墨軒走到小乞丐麵前正要說話,背後的虎哥三人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裏叫罵著正準備衝上來。墨軒心中暗道:“這三個家夥還真不知好歹,當我也好欺負嗎!”他微微轉身,掌心綠光隱隱吞吐著。
小乞丐無奈地看著墨軒,微微搖頭,暗自想道:“真是傷腦筋啊,誰叫你多管閑事呢,隻好對不住,請你吃點小苦頭了!”他的眉心微微亮起一點白光,那白色的光芒一閃即沒,若不是特意觀察,根本是無從發現。
墨軒正思量著要不要讓這幾個煩人的家夥再多休息一會兒,忽然氣海內的元氣一陣跳動。本來經過多日天珠法訣的凝練,氣海躁動的異種元氣已經漸漸穩定下來,可是現在,他感到那些元氣愈來愈暴躁。小腹陡然傳來一股劇痛,讓墨軒差點沒叫出來。怎麼回事兒,才動用了這麼點元氣,就撐不住了嗎,在螯穀的時候怎麼說也是花了大半天時間煉丹,元氣幾近耗盡之時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