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軒和小颯趕到塘月亭,那裏已經聚了四五十人。不過塘月亭縱橫二十餘丈,就算百人圍坐也不會擁擠。亭中之人很多都穿著相似的衣服,顯然是葉家的弟子。其餘人便是各色服飾,東一桌西一夥地圍坐著。很多人臉上微微現出興奮之色,顯然是準備在鬥丹比賽上大展拳腳了。
墨軒和小颯方一出現,亭內便沉寂了一下,那些年輕丹師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落在小颯的身上。小颯卻是絲毫也不理會那些異樣的灼熱目光,隻是牽著墨軒的手,自顧自地向亭內走去。
忽然塘月亭的角落處傳來一聲呼喊:“墨軒兄弟,到這邊來!”
墨軒偏頭看去,卻是三個老熟人。富家的公子富容偌,那位藍色衣衫風度翩翩的程衣,還有身著翠綠衣裙的溫婉女子阿沁,喊話的正是富容偌。墨軒笑問道:“三位也準備參加鬥丹嗎,那日見富公子與子然大哥行船鬥丹,可是讓我眼界大開啊。”
富容偌爽朗地笑了起來:“我的水平可還差得遠,那次和子然的小打小鬧居然能入墨軒兄弟法眼,還真是令容偌汗顏啊。”富容偌這話可沒有半點謙虛的成分,起初見到墨軒時,他還覺得袁乾的說法有些誇大,但是自打親眼見到墨軒育成九嶸參皇,又完全憑借自身實力蘊養雙花榮枯蘭,他對墨軒便是打心底的敬佩。
富容偌環顧塘月亭,帶著幾分得意之色說道:“這次我們富家來了不少兄弟,都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丹師。類似這種鬥丹,各家族的老怪物們是不會參與的,隻是給年輕一輩發揮的機會。我倒是很感興趣,這一次我富家能有多少人成丹,每有一人煉出啟靈丹,那便相當於我從小然然手中贏得一株中品靈草啊。”
富容偌說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引得周圍眾人盡皆側目。富容偌跟葉子然一樣,都是丹術世家的少主,但是富家族長富衡地位穩固,富容偌自然也就不用接觸那麼多勾心鬥角的算計。是以富容偌性子比較豪爽,他赤膊煉丹的形象在滋芙城也是一宗美談。
墨軒小颯聽著富容偌的話,也不禁笑了起來,這個富家的公子還真是直率得可以。其實以富容偌的身份,根本就不會在乎什麼獎賞,無非就是跟葉子然鬥個心氣兒罷了。
富容偌突然將腦袋湊近墨軒,壓低聲音有點神秘地說道:“僅僅那些中品靈草,可不是我的最終目標。我富家還有一張厲害的底牌,墨軒兄弟和小颯姑娘是決計猜測不到的。”
墨軒好奇心起,他眼睛微轉,脫口而出:“是阿沁姐姐吧!”
富容偌瞪大了眼睛,訝然道:“墨軒兄弟,你是如何猜到的。程衣和阿沁原定今日早晨便要動身離開的,是我好說歹說才留住他們參加鬥丹。本來還想買個關子,你怎麼一下子就說出了答案。”
小颯眨眨眼睛,笑盈盈地說道:“這很簡單呀,富大哥的話裏已經包含了答案。你既然說到‘猜’字,那麼你所說的人我們定然是認識的,否則就無從猜測了。而除了富大哥以外,我們便隻認得程公子和阿沁姐姐。程公子天賦過人,已然是空凝頂峰,倘若他是那張底牌,富大哥便無需故作神秘了。想來也隻有空凝初期的阿沁姐姐,她才是你請來的丹術高手。”
阿沁溫婉地微笑著,輕聲說道:“小妹妹過獎了,阿沁可不是丹術高手,跟我家公子比起來,我的丹術也隻不過是初入門庭而已。不過這樣的鬥丹比賽,若是公子也參與進來,那丹魁的著落就沒有任何懸念了。”阿沁雖然性情溫和,但是提到程衣之時,卻似有著一種別樣的信念和柔情。
阿沁的聲音不高不低,而周圍的人至少也是破關的靈師,自然耳力遠勝常人,都將這話聽了個明明白白,有幾人眼中似是帶著些許不屑的眼神。不過富家的少主坐在這裏,他們當然也不會有所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