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芷姐姐!”墨軒和小颯驚訝不已,悠芷怎會來到此處。
悠芷微微偏頭,輕笑著說道:“淵哥擔心你們的安危,便飛花傳訊讓我前來護送。”她說著,揮手彈出一片紫色的花瓣,與此同時,墨軒的肩頭也飛出一片紫色花瓣,兩點紫芒帶著綠色的氣息冉冉升起,向著北方滋芙城的方向飛去。也不知齊淵是何時將本命靈草附在墨軒身上的,竟然連小颯都沒有任何感應。
對麵的葉禪神色凝重,沉聲說道:“齊夫人……應該稱呼您袁夫人,您是未來的國母,我不便與您動手,免得有損國體。雖然您現在也是引泉期的修為,但是剛剛突破,境界不穩,不會是我的對手。”
悠芷帶著淡淡的笑意,言道:“看來淵哥的擔憂果然不錯,隻是沒想到,葉家來人竟然是大長老葉禪。也不知是何等要事,竟然驚動了您老人家。您老的實力在蒝凝也是排在頭幾位的,小女子修為淺薄,自然難敵。不過我既然來了,就沒有退走的道理。我凝波島之人立身於世,行的是正道,尊的是義理。若是臨危棄友,苟活於世,那生有何趣。至於見利忘義,出賣朋友之事,更是為我等所不齒。”
悠芷起初還是平平淡淡地說著,到後來卻字字鏗鏘,義氣激昂,那一刻的莊嚴竟然讓古井無波的葉禪也產生了舉目仰視的感覺。不過葉禪的動搖也隻在呼吸之間,神色卻未有明顯變化,他知道悠芷是在影射葉家為了謀奪王位而出賣墨軒,不過事已至此,根本沒有退路了。
葉禪的頭發無風而動,皮膚上亮起淡淡的黃暈,全身原本像老樹皮般的肌膚似乎正在被黃暈溫養著,竟然漸漸變得白皙溫潤,他臉上的皺紋也在一條條地被抹平。隻是轉眼的功夫,葉禪枯槁的身體似乎回複了活力。原本那蒼老的麵容,現在看去竟像是年輕了幾十歲,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壯年人的那種旺盛的精氣。
墨軒和小颯驚訝不已,悠芷卻神色如常,微笑說道:“久聞葉禪老爺子乃是修煉的枯木訣,平日裏全身精神元氣內斂藏於氣血,隻有煉製最上乘的靈丹時才會偶得一用。想不到今日小女子有幸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葉禪不隻相貌變得年輕了,聲音竟然也清越了很多:“袁夫人,您先出手吧!”
悠芷也不多言,突然劍鋒盤旋,卷起無數道褐色的風刃,那些風刃縱向回旋著湧向前方的葉禪。這是悠芷所學的纖悠劍訣中,威力最大的劍招“百刃旋流”。在洪爐島上,墨軒也曾經見過纖基岩夫婦用過這招,然而纖基岩夫婦也隻是至煉的修為,他們即使雙劍合璧也不及此時悠芷單人獨劍的威力。
葉禪平靜地揮灑開函耆蔓,整條藤蔓在空中舞動,立刻結成了一張大網。百刃旋流的漫天風刃叮叮當當地撞擊在大網上,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空中的黃褐色元氣碎裂飛散,這兩人都是土性元氣,旁觀的墨軒和小颯根本就分不清楚究竟誰更占上風。葉禪自從釋放了枯木訣蘊藏的精氣,就一直表現得極為平靜,讓人難辨端倪。而悠芷的劍意本是風姿靈動,氣質飄逸,卻也不見頹勢。
隻是悠芷不論如何變幻劍訣,她的劍氣始終難以攻破葉禪的函耆蔓防護大網,墨軒都懷疑那老頭的大網是不是比自己的玄龜甲還要堅韌。葉禪靜靜地觀察著悠芷的劍招,終於輕輕搖頭。他的大網中分出一條藤蔓,猛地從空隙裏穿插而出,這條藤蔓竟然也一化二,二變四,分成百道藤蔓向前刺出。葉禪的藤蔓可不是夜林那人的幻術,每條藤蔓都是從本命靈草上分離出來的元氣所彙聚,其威力竟比悠芷的漫天劍氣還要強盛好多。
藤蔓的光影與褐色風刃撞擊到一起,無數的元氣在空中碎裂消散。隻是片刻功夫,漫天的劍氣風刃便完全被擊碎,而葉禪的藤蔓虛影也淡化了很多,隻有那條本體藤蔓依然聲威赫赫繼續向前疾刺。
悠芷依舊神色淡然,她沒有防守,反而劍凝一線,直向那根本體藤蔓刺去。悠芷的劍刃映照著皎潔的月光,黃褐色的氣息隨著她的劍勢前衝,將那些淡化的藤蔓虛影完全擊潰。而那元氣奔流還未消散,好似轟然而落的瀑布般隆隆向前湧去。悠芷的的劍意一改靈動飄逸的味道,反而帶著一種沛莫能禦的浩然正氣,似乎任何擋在前麵的阻礙都會被擊垮衝碎。纖悠劍訣極重心意,而悠芷本就心中尊義理存正氣,在這樣的心境下用出的劍招,自然而然地便將那種浩然正氣融合到劍意之中。
劍藤相交,發出轟然巨響。悠芷一連後退十餘步方才穩住身形,而葉禪也被那股巨力震得後退了五步。葉禪平靜的麵容起了一絲驚異,他著實沒想到,悠芷僅憑引泉初境的修為,竟然能用出此等威力的劍訣。
葉禪凝重地說道:“袁夫人如此年紀,便達到這等修為,著實不易。更難得的是,此種悟性心境乃是千萬人中都未可一見的,假以時日,便是度劫成聖也極可能。”葉禪語氣微頓,輕歎了一口氣:“可惜了!”葉禪雖然語氣平和,透出惋惜之意,但是這三字明顯帶著無窮的殺機。以悠芷的年齡和悟性,的確是極有可能成聖的。得罪一個未來的聖師,隻消想想也會做惡夢的。莫不如趁著現在就痛下殺手,哪怕是觸怒了王庭,他們僅憑兩個宗師也難以撼動葉家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