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場士卒的注視下,大家都各自蹲著馬步站定,一絲也不敢動作。周圍人群也放低了聲音,怕影響到孩子的發揮。
毅力的考核實是最折磨人的考核,這時自己挑戰自己,誰也不敢言自己就能堅持地長一些。韓秀靜靜地閉上眼睛,盡量把自己的思緒從校場上拉出去。他想著自己小時候和夥伴玩耍的場景,想妹妹的淘氣。總之,用一切辦法分心。以減少肉體所承受的壓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麵色蒼白地退了出去。
更有一個倒黴的,也不知道脖子那塊被什麼叮了一下,癢癢的厲害,他忍不住用手撓了一下,被判定淘汰。
半個時辰過去,已經有三十多個少年因為各種原因退出,讓其家長唏噓不平。其中不乏家境優越的貴族子弟,生活優渥,毅力便稍有點差。
“嘭!”這是體力不止的一個少年,直接跌坐在地上,都站不起來。其家人過來幫他揉揉腿上的筋骨,他才掙紮著站起,臉上一片哀色。
進講武堂的機會畢竟隻有一次,誰也不願意錯過,可有什麼辦法。有成功就有失敗,有被選上的就有遭淘汰的。
“嘭嘭嘭”
前麵少年的倒下就像一個信號,而後又有十數名少年手腳酸軟,跌倒在地上。有的少年受不住打擊,嚎啕大哭。
吳校尉怒道:“有什麼可哭的,便是沒有進入講武堂又怎的。告訴你們,老子和你們一樣,也是考核的失敗者。但老子沒有認輸,三年前從軍征戰疆場,多少次險死還生,我還不是這樣過來了。”
“我們秦國男兒流血不流淚。看看我,現在還不是堂堂校尉,誰又敢不服?”
任誰也沒想到這英武威嚴的吳校尉竟然還有一段這樣的往事,那少年也止住了哭聲,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吳校尉笑道:“這便好了。進講武堂固然是好,但若沒進去也沒什麼。昔年‘武安君’白起,不也非講武堂出身。可白起在時,我秦國橫絕當世,打的妖族不敢東進,三國不敢西顧,何等英雄?”
說罷兀自一歎;“大丈夫立誌當高遠,何必計較一時一地!”
幾位少年向著吳校尉長長一拜,恭聲道:“謝過校尉指點。”
“不必多禮,我也是不忍見你們意誌消沉。”
一個時辰了,人數早已不及一百,現在大家都在爭奪名次。韓秀睜眼看了看,韓通仍在,終於放下了心。
剛才吳校尉的一番話韓秀也是聽得清清楚楚,果然不愧是沙場走過來的人物,便是言語都自有一番懾人的風采。
想想自己所見得人物,除了那麻衣人的墨者,便以此人為最了。
“啪啪啪”
又是幾人跌倒,韓秀心裏慶幸暗暗慶幸自己平時的鍛煉,使得自己的身體各方麵抗壓能力大大增強。要不然,還真難說。
便是此時,他的雙腿都似麻木了,好像不是長在自己身上的,而是獨立的木頭樁子。他盡量地將自己上身挺直,讓血液在自己的身體裏舒暢地流通。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堅強的人也感到難以堅持,畢竟人體都有個極限。似他們這般年少的,能堅持一個時辰以上,已經是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