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話說姚家進城尋仇,蘇夫人“咣”地一聲就暫緩了矛盾。

蘇老官人嚇破了膽,第二天才敢叫兒子偷偷來醫院看娘親。

本來老兩口早先連去香港做交流生都舍不得兒子去,現在情況非常,蘇夫人病榻之上握著蘇大少的手兒子長兒子短地把想讓他出國深造的想法說了出來。

蘇大少談戀愛是混,調皮搗蛋的事自小也沒少幹,但打內裏是個孝順孩子,母上都躺在了病床上,蘇大少心頭自然對姚家有氣。本來在蘇大少眼裏,戀愛即是你情我願,最後發展到哪一步誰也沒有強迫誰,合適就處,不合適又何苦強求,況且他又深以為姚家此舉是自毀名聲,真是火從心起,怒向膽生。偏偏家裏還讓他躲出去,正惹了他的倔脾氣,不去,為什麼要躲,就是不去,有本事真讓他們卸了我兩條腿去。蘇夫人聽著兒子的氣話,一口氣沒上來又暈了過去,直把蘇老官人氣得嚷道要宰了這不肖子。最後還是曾顧拉住了老官人,說我回頭勸勸他,才算消停。

蘇家的年過的不肅靜,新學期卻安安穩穩地來了。

蘇江本是保送了本係的研究生,最終沒有扭過蘇老官人,送上了申請保留學籍去英國交流一年的申請書。錢花到了,家庭資產鑒定一出,蘇江的各科成績又夠硬,這交流的事幾乎是立即拍板就被定了下來。

三月,春寒料峭,五人組、曾顧,外加劉伊依為蘇江開餞別會。

五人組輪番敬酒,直把號稱千杯不醉的蘇江喝到了桌子底下。其他幾人也東倒西歪,剩下吳二小居心叵測地把蘇江從桌底撈出來,扶他坐在劉伊依邊上,然後撒手,很滿意地看著他重心不穩地枕在了劉伊依的大腿上,才捂著嘴跑到盥洗室吐得一塌糊塗。

劉伊依和曾顧苦笑對視,然後把外套脫下來輕輕搭在了蘇江身上。

“這種禍害人間的公子哥兒就活該喝醉了扔門口凍死,真弄不明白你到底喜歡他哪裏。當年放著那麼好的工作不去,留下讀研讀研,看現在,就算你不走,也守不住他。”

“但是感情這東西就是讓人沒有辦法,就算是知道他終究會離開,也會想,多在他身邊守一天也好。”

“這樣藏著,不辛苦嗎?”

“他是直的。辛苦總比失去好。”

曾顧舉杯,和劉伊依一碰,“我敬你,也願他有天能放下姑娘,回頭是岸。那樣也算你功德一件,勝造何止七級浮屠。”

“借你吉言,謝謝。”劉伊依一飲而盡,然後扶蘇江起來,“要不你喝醉了,讓我帶他走吧。”

曾顧沒有做聲,算是默許。等劉伊依扶著蘇江走到門口,他突然說:“這家夥,其實沒那麼直。”

劉伊依嘿嘿一笑。

是夜,劉伊依把蘇江拖回了自己宿舍。

研究生宿舍本就是寬鬆的三人間,而劉伊依的兩個舍友,一個家在本地,一個出去和女友同居,於是華麗麗地兩人獨處空間誕生。

劉伊依不止一次地設想過把蘇江敲暈了搬回來,一奸再奸,奸完再奸,但隻是想想而已。現在他就眉眼輕垂地躺在他麵前,他竟然隻是想這樣定定地看著他,看他那當初讓他情愫暗湧的長睫毛隨著呼吸微微地抖動,看他輕薄的幾乎通透的眼皮安靜地遮著那雙白日裏倜儻的眸,看他酒後緋紅的麵色,看他朱色的微啟的唇···劉伊依越看越靠近,越看越靠近,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情難自禁地吻了下去,唇齒輕碰,卻見蘇江睫毛一掃,微微睜開眼來,一下子就把劉伊依嚇清醒了,忙抬起頭來看著他。誰知蘇江卻迷蒙著一雙桃花眼,伸手輕拂上了他的臉,把劉伊依摸得心頭一顫,差點起了反應,那邊卻“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蘇江吐得滿地狼藉,讓劉伊依好一陣收拾,本來他也沾了酒,一通勞動下來,困倦難耐,最後也沒精力去看蘇江了,自顧自躺下打起呼來。

兩人你一聲呼嚕我一聲呼嚕,你一陣磨牙我一陣磨牙,等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

先是蘇江裹著被子詐屍一般地坐起來,茫茫然四下環顧然後大吼一聲,“我他媽這是在哪兒!”接著又“咣”地一聲倒下接茬睡。倒是劉伊依被他吼醒了再也睡不著,躡手躡腳賊一般地挪到蘇江床頭的書桌前,一本正經做出隨時可以調整為看書狀態的姿勢定定地瞅著蘇江的睡顏,心下暗暗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