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霜嵐答道:“臣女謹遵皇上吩咐。”
皇上微微搖頭:“朕的這個忙,會置你於風口浪尖,甚至是地獄火海,你就這麼隨意答應了嗎?”
“臣女不敢不應。”
皇上一笑:“這倒是大實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明日,朕會接見南華使臣,你在一旁仔細看著,如果發現朕看向你,你就要走出來承擔一切,明白嗎?”
蘇霜嵐聽得雲裏霧裏,小心地問道:“皇上要臣女……承擔什麼?”
“明日你自然會知曉,放心,朕不會害死你。”皇上細細打量她一番:“朕總覺得,這是好事兒也說不定。”
蘇霜嵐更加糊塗,皇上卻不再說此事,而是說:“你急匆匆跑上紫光閣,朕看見了。”
蘇霜嵐驚訝地看向皇上,皇上點頭說道:“朕有很多事,不知道從何說起,而且如今說起來也是為時已晚。不過,你既然能冒險去紫光閣,朕大約,能信你一次。”
蘇霜嵐措辭謹慎地開口:“皇上既然願意相信臣女,何不將一切事情直截了當地言明?臣女愚笨,若明日無法領會皇上意圖,豈不耽誤皇上大事?”
皇上笑得十分自信:“愚笨二字,斷斷用不到你身上。”他歎了口氣:“所有大臣都在觀望,到底是四,還是六?不到萬不得已,他們都會明哲保身,絕不妄動。朝堂上的關係盤根錯節也就罷了,可怕的是,腐朽無能,無一直言敢諫之臣。”
蘇霜嵐靜靜聽著,心裏卻十分明白,自三年前慕容峻退出朝堂不問政事,從前那種活躍開明的諫言之風就停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慕容峰一人獨大,留下來的大臣也大多是見風使舵見利忘義的小人。蘇正通雖然打仗是一把好手,但基本不參與朝堂鬥爭,從來都是觀望到最後才出手。
皇上的神情有些哀痛,薑圖身有同感的看著他。皇上看了看薑圖,說道:“朕身邊,也就隻有這一個薑圖了。”
“還有榮親王。”蘇霜嵐幾乎是脫口而出。
皇上看了她一眼,探究地笑道:“果真是向著未來的夫君嗎?”
蘇霜嵐微微低下頭:“臣女隻是就事論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皇上又是一歎:“明眼人?說得好啊。你不知道,三年前,他都已經傷成那樣,還跪在宮門外求朕見他,跪了三天三夜,朕……朕……硬是沒有放他進來……最後昏倒在宮門外,被他的管家抬走了……他跪過的地方,滿地的鮮血……他,一定怨毒了朕……”
蘇霜嵐見皇上眼中淒涼傷痛,也不再顧及什麼君臣身份,直接問道:“皇上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皇上苦笑地看著她,模樣已是默認。
蘇霜嵐急道:“是什麼苦衷?皇上不妨說出來,多個人一起想辦法,也更好解決!”
皇上搖頭苦笑:“既是苦衷,又怎麼能輕易對人說出來?你不必再問,朕不想再說。”
蘇霜嵐有些懊惱,卻沒有辦法。
“你隻要記得明日幫朕的忙,就是幫朕解決問題了。”皇上無力地揮手:“去吧。”
蘇霜嵐還想說什麼,薑圖的眼神製止了她。
薑圖起身送她出去,虛弱地說道:“蘇姑娘,奴才沒有看錯你,奴才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可惜奴才有傷在身無法行叩拜大禮,眼下皇上疲累,奴才也沒辦法離開,待眼前事了,奴才一定好好答謝你!”
“薑總管就別客氣了,您不是被押入死牢了嗎?怎麼……”
“皇上一回來,就將奴才放出來了。”薑圖的聲音有些哽咽:“蘇姑娘,皇上真的很可憐,很可憐,奴才求您明日一定要幫皇上,一定要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