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七裏溝(1 / 2)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入門弟子,頓時興奮的說:“我現在也是張天師的傳人了,以後有師祖罩著我了!師父,你也姓張,你莫非是張天師的後裔?”

我對酒瘋子的背景很好奇,因為他家是外來戶,我家鄉叫趙家村,外姓不多,幾乎全是姓趙的,就我們一家和酒瘋子一家是外姓,我們一家是解放前逃難逃到趙家村的,酒瘋子一家是文革後搬來的,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隻適合躲難,和平年代搬遷到這裏倒是一件稀罕事,所以我一直覺得就酒瘋子的來路很神秘。

酒瘋子聽了哈哈一笑:“我和師祖都姓張而已,張姓脈絡分支眾多,張天師可是東漢人,我可不敢高攀祖師爺,不過我的祖上還真做過道士!我的道術都是家傳,祖爺爺傳太爺爺,太爺爺傳給爺爺,爺爺傳給我爹,我爹又傳給我,隻是到了我這一代隻生了兩個閨女,所以我隻好傳給你!”

“這麼說師父的祖宗也是我的祖師爺啊,給我講講祖師爺的故事吧!”我拍著師父的馬屁,其實就是想打聽一下他的背景來頭。

“你小子還有算點孝心,既然成了入門弟子,就是自家人,我不光把你當徒弟看待,還把你當兒子一樣看待,給你講講祖上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

我從小就喜歡聽故事,況且這個故事還是酒瘋子的家世背景,所以我更感興趣,於是急忙做出一副聆聽狀,急不可耐的等著師父講他的家世。

酒瘋子卻一點也不著急,他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這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究竟是哪朝哪代發生的事連上輩人都忘了,反正就這麼一代一代的口口相傳,我們代代人對這個故事都記得非常清晰,因為那是發生在我們家族的一件重大事情!”

酒瘋子開始娓娓而談,我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關於酒瘋子家世的任何情節……

那是一個非常寒冷的冬季,淩冽的北風嗚嗚咽咽的像鬼叫一樣在山穀中遊蕩呼嘯,有三個穿著粗布長衫的書生,都是十七八歲的樣子,背著沉重的竹製書簍,拄著木棍當拐杖,在冰天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淩冽的寒風吹的他們方巾後麵的飄帶隨風起舞,像刀子一樣鑽進他們單薄的衣服,但是他們的眼神卻滿是興奮和期望,因為此去將決定他們的命運,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大考了,十年寒窗就要見分曉了,怎能不興奮呢!這三人是進京趕考的窮書生,酒瘋子的祖宗就是其中之一。

有錢人家的富家子弟或騎馬或坐轎,在師爺和家丁們的前呼後擁下進京趕考,寒門子弟出一趟遠門不容易,隻能靠兩條腿一步一步量到京城,所以他們得提前一年從家裏動身,順利的話趕到京城也需要一年的時間,若是路上遇到了盜匪,那就是生離死別。

所以窮書生們往往結伴而行,就是為了圖個安全。這三個書生貪著趕路,決定在天黑前穿越者條峽穀,這條峽穀叫七裏溝,大家想著七裏並沒有多遠,天黑之前應該可以走出去的。

沒想到進了山溝之後就掛起了白毛風,天色也陰霾了起來,細碎的雪沫在白毛風的吹動下直往眼皮裏鑽,這麼一來大大影響了前進速度,剛剛走了一半路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下來,想在天黑前走出這天山穀是不可能了。

書生們想找個地方住下來,可是它們絕望的發現,這個山溝裏荒無人煙,根本沒看到有人居住,這下書生們慌了,今晚要是找不到地方住,肯定要凍死在這條山穀裏了!

於是大家拚命的向前趕路,期望在天黑定之後能找到一處歸宿,可是越走越荒涼,大家心裏也越來越緊張,就在天要黑定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麵有一所破破爛爛的茅草房,一半被雪壓塌了,一半還勉強支撐著,書生們一陣高興,也不知道那半間草房裏有沒有人,就急急忙忙的向哪裏趕了過去。

到了跟前才發現,那半間草房裏發出微弱的燈光,一扇破門板四處漏風,一盞如豆的燈光搖曳不定。這家的條件實在太差了,可是除了這家再也沒有其他去處了。書生門隻好敲了敲破門板,希望這這裏借宿一晚上!

“走吧,這裏不留客!”茅屋裏傳出一個老太太幹癟蒼老的聲音。

“老奶奶,我們是過路趕考的,不是壞人,求求你行行好,我們快要凍死了……。讓我們進去暖暖身子吧!”

裏麵沉默了好一陣,那位蒼老的聲音說:“你們自己把門推開吧,老身不方便。”

書生們推開門一看,屋裏隻有一間破爛的房子,地上放著一塊破木板,木板上躺著一具屍體,上麵蓋著一床棉被,隻露出頭部在外麵,耳朵和麵部已經被老鼠啃的麵目全非,顯然已經死去多日,好在天寒地凍的,屍體並沒有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