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大綬一聽,驚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心冒出了一股涼氣,沒想到我早已身陷賊眾之手,而自己竟然懵然不知,幸虧我處事謹慎,沒有聲張挖賊首祖墳,否則腦袋早就搬家了。就連身邊這猴崽子也加入了賊窩,好在這小子是個反水鬼,否則我邊大綬連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賈煥這小子善於察言觀色,見邊大綬麵色驟變,自知嚇得不淺,連忙說道:“老爺放心,您平素待小人不薄,小人決不會加害老爺,小人並無賊心,隻是因與其中數人關係熟稔,又遭到他們脅迫,隻好勉強入了賊夥,以便見機行事。”
邊大綬擦了擦冷汗說:“生逢亂世,朝不保夕,作官尚且如此,老百姓更是命如螻蟻了,小兄弟,繼續說下去,我不會怪罪你的!”
賈煥賊兮兮的說:“老爺,那張自祥雖然與他的兄弟李自成一樣,生得高大威猛,但卻憨厚老實,李家嘛,你知道的,都是老實疙瘩,就沒出過像樣的能人,除了闖賊李自成,其餘的都好對付!”
邊大綬點了點頭,似乎已經成竹在胸,他對賈煥耳語一陣,然後說:“你先退下,明日聽從我的安排!”
第二天,邊大綬命人傳捕快張自祥來見。這個易姓為張的張自祥,本是李自成的親哥哥,易姓換名,潛伏在縣衙當了一名巡鋪,就是等弟弟李自成打回來的時候,好做內應,內心時刻防備著縣太爺邊大綬邊大綬,忽然聽到縣太爺親自傳喚,心中一愣,不知所為何事,但又不敢不去。
張自祥忐忑不安的來到邊大綬的後室,發現邊大綬早就擺了一桌酒席,似乎招待他的,於是很不自在的垂手而立。
邊大綬忙讓他坐下,李自祥哪裏敢坐。邊大綬微微一笑說道:“張自祥,你本姓李,為何改姓為張呀?”
邊大綬說此話時聲音並不高,但在李自祥聽來,卻不亞於五雷轟頂,頓時被震的呆如木雞,他張口結舌:“老爺,我,我……”
這時,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正是門子賈煥,他笑嘻嘻的說:“大哥不必害怕,我已對老爺細說了情由,老爺也正有棄暗投明之心,你就不用隱瞞了。”
邊大綬上前拉住李自祥的手,說:“天意難違,大明已經風雨飄搖,我邊某雖然在大明做了一個七品芝麻官,那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無時不刻都在尋找新主,你們李家兄弟都是應時豪傑,我邊某深知大明不保,早有投靠闖王之心,隻是無人引薦。今日得識李兄弟,我的後半生自也不必為慮了。李兄弟若不嫌棄,邊某願與李兄弟、賈兄弟共效桃園結義。”
張自祥果然如門子賈煥所說,確實是個實心疙瘩,見邊大綬說的實在,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他一介武夫,那裏知道真假,頓時信以為真!
見縣太爺屈尊要與自己結拜,還真以為他要棄暗投明,另謀前程來巴結自己呢!
心想此人投誠過來正好,自己的弟弟一旦回師家鄉,就省了手腳,兵不血刃就可拿下米脂縣城,我這當哥哥的也算是大功一件!當於是欣然與邊大綬和賈煥二人歃血為盟,結為兄弟,三人相約,闖王來縣,即開城降順,投奔闖王,共謀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