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的怪笑聲從陰暗角落裏傳來,一道金光疾逾閃電,霎那籠罩六月雪,騰騰兒猝不及防,一陣輕顫,六月雪被扯離身邊,向陰暗角落方向飛去。一個聲音傳出,“明七,餘下的事交給你了?快點殺掉他們,拿到元磁帝晶,咦……”
明且突然發現,六月雪並不受他控製,按說他已經截斷眼前這法器與騰騰兒的聯係,騰騰兒必將受到重創,這法器再無所依,應該變成死器了,但現在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六月雪跟他較上勁兒了,飄飛的六棱晶花不知什麼時候大了一倍,閃著寒光,漫天漫地向他合攏。
那邊,水白雲可急得不得了,顧不得重傷之身,扶住顫動的騰騰兒,輕輕擵娑其背,為騰騰兒順氣,一麵拿出一顆丹藥,急道,“女兒,快服藥,快,快呀!”
“娘,我沒事,我隻是有點累,這藥還是你服吧!”
水白雲聞言奇怪,這麼厲害的法器被生生挪走,掌持法寶的人卻沒事,不過,她還是仔細檢查了一下騰騰兒,發現真的隻是臉色蒼白了一點。她趕緊服下拿出來的丹藥,兩母女失去六月雪的保護,不少明光門的金衣衛和銀衣衛正向她們逼過來。
與騰冰激戰的明七心裏卻七上八下,原以為明磨祖叔出手就夠了,現在看來明且仙師也給生生擋住,他心裏驚駭,手上的勁道有點發軟。騰冰則擔憂水白雲和騰騰兒兩母女的安危,心分二用,不能一意攻擊對手。兩人一來一往,又是數個回合,厲聲對上疾色,正是半近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
再說明且,發現自己與明磨一樣,陷入六棱晶花的包圍中,靈空仙人的手段畢竟不同,靈訣一掐,一件金光閃閃的戰甲便出現在身上,仙人最拿手的武器飛劍在心念的指揮下環繞全身,湧出陣陣劍炁護體,曲指一連彈了幾下,指尖部位連續飛出了數點晶亮,形成一個六棱晶花一樣的六角形,直向著六個角落裏飛落,隨即霹靂之聲大作,響徹雲霄,一時竟有山崩地裂之勢。
這正是明且本身修煉的本命元光,向不輕易使出,看似無奇,卻是費盡千年吐納星氣淬煉而成。因此,一經施展,分六麵爆開,隻見晶花粉碎,六月雪剛才湧出的陣陣六棱晶花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六棱晶花的消失並沒有讓明且覺得好受,沒有了雪白耀眼的晶花,他除了發現閃著一點微光、傷痕累累的靈真界弟子明磨外,自己竟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任他將本命元光運出,光耀萬丈,那黑暗就猶如大宇虛空,無邊無際。明且暴怒,隨身法寶盡展,隻見一粒粒陰雷從他手上飛出,一一爆開,轟鳴巨響,如長天惡雷,徒自威風,明磨經不起折磨,嗥叫一聲,昏死過去。而明且則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覺得這無垠黑夜就像一隻巨眼,冷冷地看著他一個人表演,舞盡長空,卻得不到半點掌聲,他不由心裏發寒。
當然,他不知道,他已陷身天心的神器九天華蓮內的冥海之中,冥海是什麼,是墨雲黑雨夜無垠,回首往事萬事休,正好克製他的光靈心經,夠他承受的。
原來,天心見明且本命元光太過厲害,六月雪材質可能承受不住,因此移動六月雪,代之以九天華蓮,罩住明且明磨,六月雪則飛回騰騰兒身邊,卷向那衝圍上來的金衣衛和銀衣衛。
騰騰爾見六月雪自動飛回,繞她和她娘水白雲一圈,輕輕落到她的手上,不由驚喜交加,這六月雪飛回來並不是什麼事都沒做,至少所過之處,剛才逼上前來的金衣衛和銀衣衛已倒下一片,慘叫聲連連。小丫頭心中靈感激發,也不管什麼,衝空中大喊:“哥哥,哥哥,我謝謝你了!”
這一異象讓準備拚命的水白雲看得又吃驚是又好笑,吃驚的是這六月雪法器竟如此靈異,知道護主;好笑的是,這空中渺無一人,騰騰兒大叫什麼哥哥,騰騰兒什麼時候有哥哥了?她這個做娘的卻一點都不知道。過於緊張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靈真界明磨和抓走騰騰兒法器的那道金光已經消失了。
但另一邊激戰中的兩人,卻一喜一憂,明磨和金光消失,騰冰自然大喜,隻道亙水門中在靈空仙界的祖師出現了。明七心中卻驚駭莫名,明磨就罷了,明且是什麼手段,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是靈空界仙人,但兩人在一朵小白蓮閃動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怎能叫他不駭怕,他心裏打鼓,這樣下去,明光門怕是要消失了。
“明七,今晚叫你來得去不得?”騰冰剛才在對手招式放慢時,查看了一下全場,亙水門一片慘象,高手十不存一,激鬥中不知何時出關的四大長老已三死一傷,經此一域,亙水門將在此後數十年內淪為二流小派,他不由心裏大恨,怒氣亙生,暴喝道。
“哼,隻怕你還沒有那個本事?”明七心裏慘然,這個結果不僅是他從沒有想到過的,恐怕計劃此事的明光門創派祖師明光也根本就沒有想到,現在,明磨、明且下落不明,金衣衛銀衣衛正在那小賤人操作越來越熟練的六月雪法器下慘叫和濺血。一切既詭異莫名,又叫人痛心,讓他不由產生玉石俱焚的心理。“騰冰,讓你看看我明光門的手段?”
如喪考妣的淒厲叫聲中,一束信號火花衝天而起,照亮了沉寂的夜空。與此同時,明七身軀輝亮,光靈經中的命光大法施出,整個人化為一團金光向騰冰撲去。
騰冰也拚命了,暴運水靈經中的癸水增元大法,身軀開始透明,整個人站那兒,望去就像一泓碧藍的深水。
就在兩人行將碰觸的當兒,天空遠處猛地傳來一聲清亮的喝聲,一片匹練金光疾閃而至,“明七,怎麼回事?元磁帝晶拿到手了嗎?明磨,明且哪去了?”
明七聞聲後退,擦擦額上的汗水,帶著哭腔的聲音軟軟跪倒,答道,“祖師,明光門完了,就隻剩我一個人了?明磨祖叔和明且仙師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