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閣樓內兄妹二人見有不速之客闖入,哥哥沉聲道。妹妹卻打量著眼前怪異的兩人,一位眼神清明深邃,無盡幽遠;一位破衣跣足,乞丐裝束。最令人驚奇的是,二人從天而降,閣樓頂竟沒有任何破損。
天心微微一笑,也不作答,神識將欲借林陽武訓館開派立宗之事和一些基本的派規貫入二兄妹和小乞丐腦中。
“為什麼選我們?”半晌,三人消化得差不多了,倆兄妹中的妹妹,那叫林波兒的俏麗女子開始質疑了。突發的事件,她有萬千的疑問,但最後化作一個簡單的問題問出。
“這,你得問小乞丐了?”天心暗讚,不愧為武訓館的大小姐,二當家,慧質蘭心,出口問題直指要害。
武訓館大當家林正陽在接受突發事件方麵,顯然遲鈍了許多,很久,他才警惕地問道,“我兄妹倆有什麼好處?”
“我要開宗的藏劍仙派,嚴格說來,和你們的武訓館並無不同,隻是傳授的東西變了,變成劍訣,符咒,煉氣,術法,奇門,禁陣,製器,丹道,卦相等仙門要術。我不收弟子,隻收學生。凡來就學的,都歡迎。”
“啊,這……”林正陽有點短路了,在他的眼裏,天心要傳授的這些東西都是仙門不傳之秘,他兄妹倆蹉跎化仙鎮,便是因為這裏有幾個仙門的外事別館,期望著有朝一日能在這裏學到一丁半點。這時,聽天心一說,頓時糊塗起來,這哪是開宗立派,明擺著是在辦仙學館。
“請問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林波兒剛才將小乞丐拉到一旁,問清了天心選擇林陽武訓館開派的原因,小乞丐實話實說,理由簡單得令這位眉現英氣的女子錯愕,不由問出為什麼!
“能力和進化。”天心笑道,“仙訣秘法不過是一種知識,學了它,人們可以更好地生活,可以向更高一級生命進化。這是所有人的權利。而且,我相信,任何仙訣秘法都不是靜止的,隻有傳播開了,才可能有更多的人研究它,發展它。我期望看到這樣一種結果。”
林正陽越聽越糊塗,右手搔著頭發;小乞丐則呆呆地看著天心,他聽得不太懂。
“可是,先生,這樣廣收學員,會良莠不齊的。好人學了還好,壞蛋學會了仙法,作起惡來怎麼辦?”林波兒倒是聽了個清楚明白,脫口而出她的擔心。
“哈哈,”天心笑道,“有教無類,壞蛋學了,這誠然不錯,但也有更多的好人學了呀!壞蛋作惡,那就有更多的好人的去製止。不像現在的仙道門派,門中出了個大壞蛋,作起惡來,人們無力製止,整日價盼望出現什麼俠客仙人隱士英雄出現。你說,無聊不無聊!”
林波兒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談怪論,女紅粉低頭沉思,一頭秀發微微拂動。林正陽一張嘴轉成O型,狀極可愛。小乞丐兩隻眼睛閃著奇光,星亮不已。
沉思有頃,林波兒仿佛下定了決心,一雙美眸瞄了天心一眼,低聲道,“先生,你好偉大喲,胸襟讓小女子佩服,小女子願追附驥尾。”
“好,師妹巾幗不讓須眉,異日必成為我藏劍仙派的頂梁柱!”天心讚許道,不過心裏暗暗好笑,這在科武世界裏早已普及了的教育方式落到萬電別界,被一個美女子許成胸襟寬廣,這感覺,爽!
“師妹,你叫我師妹,”林波兒驚道。
“是,我不收弟子,也不當師傅,因此隻能認你們兄妹倆為師弟、師妹,小乞丐賜名天藏,為小師弟,今後藏劍仙派還要仰仗你們管理。”天心霸道地說道。
“可是,師……師兄,我們什麼都不懂,管不了的。”林波兒呆了。
“所以你們將是第一期學員,我會對你們進行特訓,”天心酷酷地道,手一揮,不容置疑地道,“走,造藏劍塔去。”聲落,將三人卷起,往演武訓練場瞬移。
林陽武訓館麵積相當大,所有區域加起來,可能占地一平方公裏左右。天心在訓練一角布下一個上千平方米的結界,雙手掐動“創”字訣,神識鎖定結界內的區域,驅動混沌原力,這時他手段高明,再不用一點一點收集材料。
林正陽、林波兒、小乞丐天藏隻見一陣狂風亂卷,天地昏暗,麵前一片地方,飛沙走石,林木倒拔而起。須臾,天清地明,前方數處,不斷有東西落下,按類型堆放,有沙礫、有規格齊整的石塊、有已經打磨平滑的木頭方子,另外,還有一些呈各種色彩、奇型怪狀的石頭。三人乍舌,林正陽合不攏嘴,繼續驚奇;林波兒不看奇跡隻看人,盯緊了天心不放,看那張微微有笑的臉,看那不斷小輻振動的手掌和手指,看那雙有著無數星光的神秘眼睛。小乞丐天藏則安靜地看表演。
塔,從外形上看,是結構最簡單的建築,其複雜主要表現在功能設施方麵。在東方縹緲學院兩年,天心對萬皇星球的建築風格稍有涉獵,惟惜這裏沒有什麼裝潢材料,隻能在木材石料上下功夫,在“藏劍”兩個字上做文章。
詩曰:重巒千仞塔,危登九層台。石闕恒逆上,山梁作鬥回。
石塊築基之後,沙礫不斷飛起,衝天升起,一座劍塔漸漸成形。但如果細看,塔的外貌呈扁扁的不規則12邊形,越往上越小,越往下越大,劍塔底層是形同劍柄的一座橢圓形建築,有半截深陷地內。
劍塔內分為十三層,每層10米高,但從外觀看,卻似一塊整生的插天而起的蒼色山岩,每層的銜接處略有鏤出,給人一種既強悍又空靈,既秀麗又穩固的感覺。在劍塔的頂端,天心嵌上了一顆極品龍晶,塔身第一二層,則在內外壁嵌入各種晶能燈飾,他更在劍塔首層的中心,將各種色彩奇形怪狀的石頭有機地捏合,輔以晶能燈飾,林木花草,做了一座大假山。
“以後一個月,你們白天準備開派的事情,晚上則在第一層接受特訓,特訓內容暫訂為三塊,第一塊,修煉仙訣;第二塊,學習管理;第三塊,學習經商。”天心衝著呆若木雞的林氏兄妹和小乞丐天藏笑道。
三人聞言,如夢初醒,林波兒至此完全相信了天心,一張俏劍,瀲灩甜笑,無比歡欣,福了福,“是,藏劍師兄。波兒拜見師兄。”
林正陽則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占地數百平方米,比附之山丘還高的建築,這眨眼之間就建出來了,這不是仙法是什麼?自己真是三生有幸呀,大漢急步上前,粗豪嗓門大叫道,“見過掌教師兄,謹遵師兄法旨。”
小乞丐天藏則在林正陽退到一邊後,衝著天心磕了三個響頭,眼裏的淚水在髒髒的臉蛋上衝出兩道溪流,嗚咽道,“謝師兄賜名,謝師兄教誨。”
看著情態不同的三人,天心心裏略感溫暖,“藏劍塔已經造好,但許多地方需要細化。接下來一個月到開宗的日子,我將對全塔進行完善。三位師弟師妹,外麵的事情就要靠你們打理了。”
“是,師兄,”三人齊道。
“你們去吧,”天心見事情告一段落,“對了,波兒師妹,帶你天藏小師弟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晚上我們再見。”說完,天心一閃不見,遁入藏劍塔第十三層。
其實天心要考慮的問題很多,開宗立派正在成為現實,他不得不為開完立派之後將產生的一係列問題未雨綢繆。藏劍仙派突然成立,會引來萬電別界各仙派多大的反彈,他不得而知,不過,這一點應該用不著擔心,接下來一個月,學自藏劍天訣的兩儀微塵旗門陣應該可以布好,到時撤去結界之後,任何人想打進來,都隻有走大門,隻要走大門,那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人呐,人才呐”。
天心呐喊道,他感受到另一種白手起家的困難,他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適用的人,或者說,缺的是一種流動的泛社會化基礎。在萬電別界,幾萬年來生是某一門派人、死是某一門派鬼的觀念不是一下子就想打破的,因此,他除了從思維到身手重新培養一群人外,甭要寄想於在萬電別界能招到高手。這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進程。
還有,令天心有點泛愁的是,這樣一個全開放式的仙派成立後,用地球現代術語,化仙鎮將向人口眾多的城市轉化,幾萬人的小鎮很可能在未來兩三年內變成幾十萬人的大城,各類管理人才的需要是巨大的。治安方麵的問題,在三製之下,有自己總控,應能得到控製。但能源、飲水、食物、住房等問題就要考慮了。這個地方的仙門道派無法壯大,可能就是存在這諸多問題。當然,也與他們隱跡深山有關。“唉,慢慢來吧!”他歎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