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台下的人群隻見這數個人影並不受阻攔,撲進蓮台,撲近被製住後不能動彈的、驚駭欲絕的呂霸,他們差點驚呼起來,七個勢力的龍頭臉上略有得色,呂霸本身並不算什麼,但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一種勢力象征,呂霸如果被成功解救,藏劍仙派必將虎頭蛇尾,威信掃地,呂仙屯還是他們七個勢力的。反之,他們七個勢力就得乖乖聽話。
“紅匕執法,白匕護法。”
他們剛隻得意了一下,耳際便清晣傳來八字清音。蓮台裏,紅光一閃,呂霸人頭應聲落下。與此同時,蓮台某種金光大盛,升騰光色霧氣,一把白色的匕首繞救援呂霸的人影一旋,幻化一道匹練,將這些人影送入光霧之中。隨即,蓮台飛走,呂霸的屍身落下。
七個勢力的龍頭至此倒吸一口涼氣!營救呂霸的那些人他們認識,這些人明著是呂霸的酒肉哥們,但卻是呂霸的秘密力量,現在連同呂霸一起,被一網打個幹幹淨淨。這藏劍仙派還真下得了手!
“都是你這小狐狸精,是你害死了當家的。我不要活了!我要掐死你個狐狸精。”斜次裏,一陣驚天搶地的聲音傳出。五個身影撲向呂靈,是呂霸的五個老婆。呂仙屯鬧騰一夜,便是平時裏再不怎麼關心東家長、西家短的男人們都知道了,更何況幾個閑著無事的女人。呂霸還在空中與九木森華打鬥的時候,她們便趕到了現場。五個婦人願本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往常呂霸惹了再厲害的人,過後身,擺上一頓酒宴就解決了問題。
及至見著呂靈小姑娘,五個婦人才知道什麼是傾國傾城,她們沒替呂霸擔心,倒擔心自己來,擔心呂霸有上小姑娘之後,會不會將她們一腳踢開。及至呂霸人頭落地,五個婦人驚得七竅出魂,一下子傻了,過得一會兒,才收魂大哭起來。五個婦人中最潑辣的二嬌搶出,對著呂靈罵將起來,其餘四個婦人跟著搶出。
“你們講不講道理,這事怎怪得了我妹子。”危急關頭,仍是呂髯站在了呂靈麵前,為自己的小妹擋住了五個瘋勁上來、嘴裏亂罵的婦人。
“怎麼不怪她,她要不長成這樣,我們當家的會看上她,會惹出這個禍事來。”五個婦人愈發厲害起來,不一會兒,五指在呂髯的臉上身上抓出血痕。
“住手,”九木森華大怒,雖然他最怕處理這種婦人罵街灑潑的事情,但事情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而且劍主肯定也在空中看著。“你們幾個婆娘,自己的男人是個壞種,犯了事,怪別……”
五個婦人橫行貫了,這時候怒火急火攻心,平日裏的潑辣勁顯三分的話,現在可就足了十分,“老娘就是這樣,你看不順眼呀,來殺我們呀,來殺我們呀。反正當家的死了,留下我們幾個弱女子,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呀!”五個婦人又呼天搶地起來。
“呂髯,對這五個婆娘,你想怎麼處理?”九木森華不理會五個婦人,上前問道。
“這個,”呂髯心裏有點吃驚,藏劍仙派難道連這種灑潑罵街的事都要管,他有點為難,靈機一動,“委托吧!”
“好,”九木森華聞言閃至五個婦前,臉上麵無表情,但心裏是苦死了。堂堂仙門弟子,如今要對五個婆娘行執法令,自己這個大惡人當定了,以後三歲小兒隻怕單是聽了他的名字,就會安靜得不得再安靜。“五位大嫂,你們抓傷呂髯,辱罵呂靈的事,已經造成嚴重後果,隻要你們向他們家賠禮,我破例將此事就此了結,回頭向劍主請罪。”
“什麼?”五個婦人見九木森華移到她們身前,嚇了一跳,隨後聽了九木森華的話,步調非常一致地又哭將起來,不過,這回震耳的哭聲裏,多了哼哼唧唧的台詞,“殺人呐,殺人呐,藏劍仙派先殺了我們老公,現在又欺負我們婦道人家,老天呀……”
“別哭了,誰殺人了,誰欺你們了,”九木森華大喝道,隨後冷笑森森,“三製法則豈容褻瀆,你們在浪費藏劍仙派的執法資源,真是給臉不要臉,”
“臉,當家的都死了,我們要什麼臉?”五婦人見勢不對,心一橫,益發大哭起來。
“根據三製懲罰細則,你們犯辱罵罪,傷人罪,前者最高懲罰,掌嘴;後者最高懲罰,治手。”九木森華說完,製住五個婦人,發出一聲難聽的呼哨聲,一個黑黑的身影出現,這是天心專為執法而煉製的智能黑衣執衛,萬電別界的修仙者,也許萬不得已之時,會執法殺人沾點血,但遇著不是殺劫,而又需要解決的小事,就像今天懲罰五個婦人這樣的刑活,他們是萬萬伸不出手的。
黑衣執衛對執法對象,每次都要經過驗核。所以呂仙屯的人群見著黑衣執衛與九木森華之間一個又一個奇怪的交接動作,然後五個婦人在黑衣執衛一陣劈嚦叭啦的掌嘴聲音中,再也罵不出半個字,再也不敢罵半個字,罵一聲,掌十下。那將呂髯臉部抓出血痕的手,也在黑衣執衛的招呼下,五指再也不能動彈,除了脹痛還是脹痛。
執法完畢,黑衣執衛自去。九木森華飛上半空,對著人群發出宏音,“這就是藏劍三製,從現在起,爾等要是受了任何委屈,不能自行解決,即可捏碎白符向藏劍仙派要求執法。”聲落,九木森華也不理會地麵上的各著聲音,以及臉青臉紅臉白的七個龍頭,飛身閃逝,身後跟隨一幫城衛隊員。
“這下麻煩了,”綠呂幫頭呂花看著遠去的藏劍城衛隊,再看看現場仍然沒散真壯觀的人群,她的眉頭緊皺。呂靈一家已經走遠,她的眼光仍戀戀不舍地落在小姑娘動人的背影上。別說她,就是另外六個龍頭,見了呂靈,也口水直流,難怪呂霸……
“這幫色鬼,”呂花暗罵道。她犯難了,看呂霸花下做鬼,她有點兔死狐悲,這且不說,呂靈可是她早就預定好了的,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但現在藏劍仙派半路殺了進來,手段至剛,根不容不得有任何胡為。她點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動手。“怎麼辦,強搶活拉肯定不成?那樣做,那呂霸剛掉命兒的蓮花台上,肯定有自己的一個位置。”呂花苦思著。
此時,高天之上,正發生一場激烈的戰鬥。呂霸發出的求救血符起作用了。天心接到九木森華的紅符報警,瞬移至呂仙屯,祭出九天華蓮處治呂霸的同時,敏銳的神識裏傳來破空聲,一溜血色煙芒,正疾速挪移而來。他心念一動,飛起放出紫鐵劍,在高空截住煙芒,那煙芒不得已現出真身,共有七人,為首者黑衣麵白、有點俊逸、但眼神很活,看不出真實年紀。
“你是何人,敢阻我魔家七老的去路,”那人沉聲問道。
“呂霸與你們是什麼關係?”天心不答反問。“你們可是應那呂霸血符之邀前來?如果是,請回吧!”
“回去,”黑衣麵白者看著橫亙在眼前的紫鐵劍,皺眉道。“呂霸遇急呼救,我等前來解他厄難,豈能因此就回!”
“呂霸犯製必死,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天心見黑衣麵白者直言目的,他也不拐彎子。“各位請回道山或是魔山吧。”
“那我等去為他送送行,”黑衣麵白者懇切地道。
“如在往日,隨便,今日不成。”天心搖頭道。眼前這家夥修為甚高,在高空打起來,還無所謂。要讓這家夥下去,一旦一言不合,衝突起來,呂仙屯想不變飛灰都難。
“呂霸為什麼必死?”黑衣麵白者心中憤怒,但麵上卻不動聲色,問起不關痛癢的話來。
“為這個,”天心抖手將藏劍派規扔給黑衣麵白者,“他夜入民宅,強搶民女,並欲殺死那一家人……”
“那一家人死了沒有?”黑衣麵白者一邊翻看藏劍派規,一邊問道。
“沒有,完全完好,隻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既然那家子完好,為何又要將呂霸殺死,”黑衣麵白者動氣了,嘴上聲音變厲。
“你識字嗎?”天心答非所問地道。“能看懂我剛給你的冊子嗎?”
“廢話,”黑衣麵白者話剛出口,心裏一窒,“你是說……”
“對,藏劍三製之生存製,仙犯仙死,魔犯魔亡。呂霸犯了,自然無幸。”天心沉聲道。
黑衣麵白者聞言忍不住了,大怒道,“小子,你敢消遣我?”
“消遣你?”天心忽然笑道,“我怎麼消遣你了?我又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我消遣你什麼!”
“牙尖嘴利。小子,你會很麻煩很麻煩。呂霸百年修為,雖然排不上名號,但絕對不是升鬥小民。”黑衣白麵者聲音轉陰冷,“放了呂霸,萬事大吉。呂霸如出意外,小子,你等著哭吧!海心山老祖……”
“是嗎?”天心怪笑道,呂霸有來曆,他並不意外,萬電別界,仙魔兩道休養生息數萬年之久,但由於仙訣魔訣控管極嚴,平頭小民休想見著一分半分,因此凡是身懷仙術魔功的,哪一個背後不會有個門派,那一個身上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哪一個不是有著許多祖師爺。
“是,”黑衣麵白者以為天心意動,神情緩和下來。他這會兒用盡了一切方法試探天心的功力修為,但一無所獲,不然以他平時的性子,早就動上手了。
“可是,呂霸還是必須死,”天心怪笑聲忽住,臉上一片冷寒,“不管他是何人弟子?”
“你,……”黑衣麵白者手指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