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嬰初凝(下)(1 / 3)

天心懵懵懂懂的同時,真靈三界,卻是一片沸騰。佛真界竹節恕佛佛臉劇變,對於修神,他可不像天心這個菜鳥,沒有一點認識,甚至神嬰突然凝成,也沒有一點心理準備。自從進入真靈後期後,三界至尊九彩老兒、他、萬尊邪帝,無論哪一個都在尋找進階高一層的心法。九彩老兒選擇了遊曆,他選擇了隱修,萬尊則選擇了邪化。無數的歲月過去,那高一級的東東幾人雖然始終無緣,但積累的心得卻甚是可觀。

萬靈血煉,視萬物為原料,雖然不惡毒,但從佛門悲憫眾生的角度出發,卻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大傷天和的煉器方法,竹節恕佛如果不是已至真靈後期修為,加上天心這個對手的實力和原則性又那麼超強,他早已插手太空大戰。

天心以天執者麵目大開殺戒,竹節恕佛是有點幸災樂禍的。在他看來,人間的強者和王者都是天定,都是緣法所至,天心因一點“過節”拿他們和他們的從人開刀,這是有違緣法的,是亂人間法則的,必然會引起大亂,遭到天地生嗔,神雷轟頂。可是,接下來的發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天地不僅沒有責怪天心,反而在天心的身上出現了他和其餘二界至尊畢生訴求的異象。

天心神嬰凝成那一刻,感受到那種龐大和神聖的力量的竹節恕佛臉色數變,訝中帶驚。如果說以前他還能和天心大戰千百回合,那現在,就是一百個他也不是那種天心的對手。他不知道天心的神嬰已經力竭沉睡,處於胎化期,根本不能打架。他想得最多的是,為什麼天心這個大開殺戒的家夥能進化到另一個層次?

其實,無論九彩、竹節、萬尊都忘了人間的一句話兒:力量越大,責任就越大。這三界至尊能修到真靈後期,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也可以說得力於真靈界的井然秩序。

修神修什麼?應是修一種序化天下、眾生和諧的法則。

一點一點的記憶拾起,竹節恕佛一張佛臉時青時紅,伸出的佛識時斷時續,來自下界的玄微神光不斷衝擊他百十萬年的認知。首次,他開始懷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個至深的佛理。自與天心在萬電別界外太空一戰後,他對天心就加緊了挖掘。天心在萬電別界搞的三製,他理解得非常深刻,在這種製度下,沒有什麼立地成佛之理。行凶沾染血腥,你就得付出行凶沾染血腥的代價。看看天心一劍削絕萬電別界極魔之地,追滅萬魔洲主就知。

“一定是這樣!”竹節恕佛仰天長歎,佛號悠悠,“我佛,你叫我怎麼信你!那小子血煉千萬生靈,按說會惹得天怒人怨,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不僅怨影無蹤、天清地廓,還獲得我佛佛法難以匹敵的神之力息。為什麼會這樣?”

這當然是恕佛無法理解的。佛門的因果說置基於一個“忍”字之上。殊不知這一個忍字固然是一個美好的願望,歸根結底仍是力量不足的結果,所以要忍,所以種瓜不能得瓜,種豆不能得豆,難解的因果隻能持續。這並無可厚非。恕佛的失誤,一如九彩和萬尊,在獲得絕對的力量之後,一味關門苦修,更受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理影響,置人間疾苦於無物。最惡心的是偶爾的出手還搞什麼惡人度化那一套,置惡人造就的怨靈和受害人人間親人的痛苦於不顧。大法如此輻射,人間哪能祥和。

恕佛的失誤之二,口上眾生愚昧,心底卻以眾生皆慧,都和他一樣知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至理,都當紅粉是骷髏。殊不知人間萬象,錯綜複雜,百心萬欲,一點他看不上的何苦利益常常引發萬千糾紛。而在其解決糾紛時,又以佛心處之,乃致至高的佛法變為清高的佛法,一切從佛的角度出發,佛法臨世,以佛為尊,眾生的利益遭到抹殺,強者昂揚,享盡當世;弱者苦忍,期盼來生。一個簡單的例子,一個信佛修佛的老頭子,斥責家人妄自殺生,卻忘了他那15歲的孫子需要肉質營養。

恕佛總算理解為什麼上屆界尊要指定他這個昔年的大惡人接掌界主之痊,而不傳位給清清白白的佛門弟子。佛尊界的真靈功法全在藏經閣,任何門人弟子都可以閱覽,但那些個弟子,在修為上一直停留在真靈初期,差他不可以以道裏記。

“界尊明明為我指明了修行之路,我卻忘了眾生!難怪沒有進展。”

恕佛的歎息不可遏製地口中溢出。此時,天聖界卻是一片顫顫兢兢。代理界主萬冥的寶座上坐著一個頭發委地、臉色鐵青、呼吸很重、很有王者氣象的霸者,一張青白的臉透著輪廓分明的英俊,一對劍眉極為有型,眉心天生一顆紅珠,散放著既養眼又妖異的橘紅光芒。萬冥垂在下手,神情緊張,顯是正在彙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