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厄老祖悲歎,知玄真人扼腕,玄元鐵嶺當家跺腳,海心老祖頂門冒汗,不曾出手的地仙或地魔失色。這是什麼劍呐?以他們的能力,竟然無法鎖定其殺戳軌跡,太可怕了。
“眾位道友止步,”眼看又有人想撲上,有點兒明白天劫底細的度厄老祖及時現身阻止。其實後邊撲上的,已經基本不存貪念了,或痛失親人、心存悲憤;或存義在心,欲止混天劍煞威;或純粹拿命起哄者;或湊熱鬧的混水摸魚者。
“師兄,你也不阻止他們嗎?”度厄金薇看見師父出現,轉頭對天心道。
“劫有威,誰能犯,看來你師父那老骨頭要被鬆動鬆動了!”天心答非所問地道。
“怎麼講?”
“身在局中,自多局中人。混元天劫不是洪水,亂衝亂撞,它有它的固定範圍,隻要不撞進那個範圍,誰都沒事;但混元天劫又勝似洪水,洪水先猛後衰,到時自斷自弱。而混元天劫則不然,跟它耗上,它將無止無休,除非你能跳出那範圍。”
“範圍?”度厄金薇似明白了,又沒明白。
“對,範圍。要安全隻有兩種辦法,遠離或者掐斷它的能量源頭。”
“遠離我懂,但掐斷它的能量源頭,能掐斷嗎?”度厄金薇茫然了。
“不,你沒懂,”天心搖頭苦笑,手抬起,指指大腦,“混元天劫非常靈異,要遠離它,不僅僅是指物理範圍,還有這裏。”
“這裏,你是說心。”度厄金薇恍然,隨即嗔道,“你是說我師父卷入你說的那個範圍了!”
“是,也不是,所以我才說他那把老骨頭要鬆動鬆動了。人情天理,都注定他費力不討好!”
兩人這邊說著,那邊度厄老祖夫人一把沒有拉住強出頭的度厄老祖,心思細膩的美婦急得心裏發狠,“回來再給你說?叫你管閑事!”而天際深處,本已停息了的天雷又開始震響,和著風雲閃電,潑水般劈了下來。
“雷劫不是已經過了嗎?怎麼又大片大片地撒下來了?”度厄金薇皺起美目。
天心亦不解,運轉神識鎖定天雷軌跡,有傾,若有所悟地道,“原來如此,這老天未必也太斤斤計較了。”
“怎樣?”度厄金薇忙問道。
“天之威,赫赫!所謂混天劍器不染無辜者之血,可又不能不懲觸犯者,所以驚雷乃下。”
“啊……”
度厄金薇發出驚呼,這回她明白了。不過,不是她想明白了,而是被現場場景給震明白了。這一次的天雷,當空撒下,幾乎上衝出去的道修魔修都挨了幾顆。出頭的度厄老祖挨得最多,他哪想到天雷會打他,無備之下,更多的話尚未來得及出口,已被當頭的天雷把他打回原來的位置,頭發那個散亂,形象那個狼狽,無複一代宗師的樣子,叫心裏發嗔正緊的夫人看得又緊張又好笑。好友知玄真人則口宣“無量壽尊”個不停。
其他的衝出去直撲紅霞混天劍的道修魔修就沒有度厄老祖幸運了。他們的修為遠不及老祖,一片天雷打下,手頭上和祭出去的法器一時俱毀,人也跌落下來,摔得七暈八素,幾乎個個衣服破碎,皮膚紅黑,渾身冒煙,暫時是無法站起來了。
就是天心身邊,先前想衝出去而被天心定住的海心留香、清泓婉波、玄元幻晴、紫月等數女也遭無跡無蹤的天雷波及,被打得釵橫發亂,鶯聲四起,美女形象大損。好在一波天雷過去後就無聲無息了。
“哥哥,奇怪了,今天的天雷怎麼一響,就打到我身上來了,”紫月顧不得扶理形象,而是拉著天心的的胳膊問道。她非常奇怪,以她外放萬米的神識,怎麼也可能在天雷臨身之前,放出天音紫月佩、天音炁神劍或者是十魔劍將天雷擋住呀。可是,今天這天雷神了,她竟然沒有察覺到,這裏麵有鬼!
“對呀,”其餘被天雷擊中、正在理順服飾的幾女聞言恍然,也望了過來。
“無他,運足你們的神識,當可得到答案。”天心正聲道。這自然是紅霞混天劍凝形時形成的玄微清光搞的鬼,這會兒,這玄微清光幾乎籠罩了整個紅星峽穀,鎖定了所有觀劫者。
天雷的潑下起到了震懾的作用,灰頭土臉的人群裏再沒有道修和魔修衝出去。而短短的陣亂之後,所有觀劫者重又將目光聚焦在高天。那裏,天色無時無刻不再變化,紅霞混天劍飛舞中隱現輕雷之聲,正將來自真靈三界佛真界和天聖界的兩羅漢一秀士層層圈住。
其實,看也是白看,除了有限的幾個修習了混沌真靈彩訣的老仙老魔和天心一眾人外,高天上的激鬥在觀劫者的眼裏仍是天象異變,層層的紅霞飛舞,靈性一般形成透明的紅飄帶,似在圈兜什麼東西,偶爾在靈動至極的飄帶中心,會時不時現出巨人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