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午膳時間,兩個供奉堂的侍奉弟子正湊在一塊小聲談話。
“肚子都餓扁了,換班的怎麼還不來。”
“時候差不多了,應該快了吧。”
“嘿嘿,昨兒晚上裏麵叫了大半宿,看樣子早上是不用我們伺候了。”
“可惜了,好好一個孩子,落到那老烏龜手裏。”
“可惜什麼,說不定還是他的造化呢!嘿嘿……”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正心照不宣的時候,丘供奉的房門吱嘎一聲打了開來,何尹身上隻套了一件寬大的外衣,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他走的很慢,兩腿擺動的幅度很小,似乎是在盡量掩飾行走中的不自然,那兩名弟子再次互看了一眼,止了笑在原地等候,既然能穿著丘供奉的衣服走出來,那無疑意味著這是得寵了。
何尹走到他倆麵前站定,嗓子略帶嘶啞的說道:“丘爺餓了,去拿點吃的來,另外再準備一些上好的傷藥給我。”
其中一個弟子立刻問道:“傷藥要內服還是外敷的?”
何尹臉色微微一窘,瞪了那家夥一眼,喝到:“都要!”說罷又轉身回了房間,末了還大大的關上了房門,顯見十分生氣。
何尹一走,剛剛沒有出聲的那名弟子立刻笑嘻嘻的挪揄道:“哈哈你慘了。”
另一人當即撇了撇嘴,重重的哼了一聲,抬腿便踢了一腳
“得了寵的都這樣,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是丘爺吩咐的麼。”
房間裏麵,何尹正趴著門縫,見那兩名弟子終於離去,當即舒了一口大氣,這時,背後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走了麼?”
何尹頭皮發麻的轉過身,房間的大床上,正盤腿坐著一名青衣男子,那樣貌赫然就是之前心動崖試煉一路保護何尹的那位張維師兄。而在大床的正中央,赫然躺著一名須發有些灰白的壯年男子,在他的胸口還插著一柄蛇形匕首,傷口周圍的血跡早已幹涸,看那樣子,已然死得十分透徹。
每每看見那柄匕首,何尹就不禁會想起昨天晚上所發生的那一幕,就在他進入房間的時候,丘供奉被封了穴道坐在床上,兩人都沒有穿衣服,看那樣子並不難推測之前發生的事情。那位張維師兄當時也不好過,唇角帶血似乎受了內傷,隻用一柄匕首抵住了丘供奉的喉嚨,並無多餘的力氣過來捉拿何尹。
那情形當真十分微妙,張維受了重傷喪失了行動能力,隻能逼迫在他控製中的丘供奉,而丘供奉為了保命,嚴令何尹不許出聲,何尹一方麵慶幸自己的屁股逃過一劫,另一方麵又擔憂那位張維師兄恢複過來會殺人滅口,局勢曾經陷入過僵局。
“去把火盆拿過來,把沾了血的床單燒了。”冷冷的語氣,加上一副命令的口吻,正在療傷的男子這樣說道。
何尹雖不願意,但也不得不照做。
不單是床單,這滿屋子的血腥氣也是十分需要遮掩的,好在這位丘供奉當真有些潔癖,屋子裏備了許多熏香,何尹將幾個香爐統統點燃塞滿,總算將那味道蓋過,又從牆壁上刮了許多石灰粉撒在屍體之上再用棉布整個包裹起來,做完這一切之後那兩個侍奉弟子也正好返回,他又急急忙忙出去擋駕,當他提著食盒再次返回房間內的時候,原本受了重傷活動不能的男子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