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遠行(2 / 2)

夏二很講究,聽說來了道上的朋友,晚上招待得很好,把我們拉到館子裏,好酒好菜一番招待。夏二就是悶了點兒,不怎麼說話,你問他,他就說,要不就給你夾菜,給你倒酒,我也樂得奉承。

“局是個什麼情況,你們給講講。”

聽我問局的情況,夏大就來了勁,可他一來勁,我頓時就沒勁了。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情況就是,我們什麼事情都不用做,直接坐地分贓就行了。

“殿下這小子,究竟在外邊是怎麼宣傳我的?怎麼聽上去我跟個老神棍似的。咱實事求是,打不下的局確實不多,但也別把這個局說得跟喝湯碗似的,懷著這種心態是很容易出事的。”我說。

斷斷續續地了解到一些內容,是個骰子局,玩的人都是些朋友,但這些日子夏三實在輸得有些扛不住了,而聽殿下說我玩骰子好像還可以,就想讓我過來看看。我一想這不對啊,本來不是說看著局紅紅火火的,叫我過來熱熱鬧鬧,捧個場嘛,這一會兒怎麼搖身一變,我是為搭救他而來的了?說好的局呢?

依我看,如果看到有人出千,我就叫夏二帶幫人抄了他,直接坐地分贓嘛;要沒有人出千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難得大家這麼看好我,我不能掉了鏈子不是?

夏大那酒量差果然是名不虛傳,好在酒品好,不亂說,但是喜歡亂吐,他差不多把他那片塊方重新噴了道“漆”才收嘴。我這初來乍到的也不好說什麼。夏二叫夏三先把夏大送回去,可能是怕夏大又把車開到河南去。

出門的時候,夏大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醉酒,嘴裏一直哼著“當裏個當,當裏個當”。我想要是跟他上了場子,那真是倒了血黴。

送走這位神仙之後,我頓時感覺好多了,就向夏二來取情報。從夏二嘴裏得到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實在。

局設在一家酒店裏,有人負責,沒裝攝像設備,但是有人看局。說完他問我這種局是不是特別難搞。

我告訴他局不分難不難搞,隻分能不能搞,能搞就不難搞。

聽我這麼跟他一分析,他連忙表示能搞。

我一想,有些事情,還是借著這酒勁說明白比較好。

“是這樣啊,我上場子的錢是你們出,如果場子是幹淨的,贏錢我跟殿下拿四,你們拿四,另外兩成用來裝門麵。”

其實裝門麵這種說法都是虛的,實際意思是吃吃喝喝。

我接著說:“如果輸了算我的,但局要是不幹淨的話,我盡力,輸贏天定。要是你們認為這條件不合適的話,我不勉強,沒上桌之前,我隻能說盡力。”

“好說,人來了就好,就是給我們麵子。”

他把我們安排在賓館裏休息。到底是殿下的兄弟,不含糊。

第二天清早六點多,夏大就來敲門,說是要帶我們到局上去溜溜。夏大還表示,為了長長見識,特意向單位裏請了個長假。有他跟著,我估計自己能長不少見識。

我給殿下使了個眼色,示意夏大帶咱過去,估計能把局給整黃了。

我推脫說先等人到齊了一塊合計合計。上了桌子之後,事情都得按套路走,你不能說是回家,但把車子往河南開。

夏二跟夏三都來了,我把夏二拉到一邊,跟他說到局裏去的人不能太多,就兩人過去,殿下都不能過去。我不知道夏二是否懂我的意思,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於是乎,到那去的人就變成了兩個——我和夏二。

同樣的,首先要麵對保安的盤問,但保安好像認識夏二,兩人耳語了一下,保安就衝我微笑了下,示意通道暢行。得虧帶路的不是夏大,弄不好他喝個二兩酒,能跟人掏心掏肺地聊上半天。

夏二說,他老弟是輸在第三間房間,裏邊開的是一個骰子局,我們就直奔那房間去了。

這麼大清早的,桌上的人已經開工了。這不奇怪,奇怪的是,這跟其他的賭局有點不同,雖然這會兒人也不多,但是,玩骰子吵鬧是必不可少的,而這邊卻安靜得很,怪了。

走近賭桌,一目了然,原來坐莊的是個女的,挺漂亮的,也很年輕,一雙雪白的小手利落地搖著骰子。

看上去,有些賭徒很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房間的角落裏坐著一個年紀不大,但神情嚴肅的男人,他拿著手機一頓亂按,大概是在發信息吧。在這裏也確實沒看到監控設備。我做的第一件事情,當然不是去押錢——不帶送錢給人還這麼積極的。不錯,先得欣賞一下這花一樣的莊家。

夏二到的時候,大家都和他打了個招呼。他點點頭,然後向大家介紹了一下我這遠方來的表弟。大家又向我笑笑,表示歡迎來自遠方的朋友。他們笑容裏大有“我們彈藥的充沛離不開你們無私奉獻”的意味。顯然他們這是沒能讀懂我笑容裏麵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