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賊首便下馬走到虞翻麵前拱手道:“見過縣長。”
虞翻微笑還禮,又捧起桌上的酒壇,先倒了一碗,端起來麵向嚴白虎道:“下官知德王一路勞頓,眾弟兄身心疲憊,故設下此宴,為德王洗塵。本官先幹為敬。”虞翻仰脖一飲而盡,將碗翻轉,以示酒中無毒,然後又抱起酒壇,斟滿酒,一一端到嚴白虎及眾賊首手中。虞翻自端了一碗,笑道:“德王有所不知,這是咱們富義新出的好酒,比一般的酒可過癮多了,德王請。”
“本王就多謝虞縣長美意了。”嚴白虎得意洋洋,端起酒碗,用鼻子輕輕一嗅,笑道,“這酒味當真要濃烈得多。”又抿了一小口,咂咂嘴,品了品,讚道:“果然是上好美酒,這是什麼酒?”
虞翻笑道:“這是用新法釀的酒,遠比一般酒更加醉人。平常人隻能喝下一碗,喝下三碗必定醉倒在地。”
嚴白虎皺眉道:“那虞縣長能喝多少?”
虞翻笑道:“下官不同,下官天生海量,喝上五六碗亦是不醉。”
嚴白虎“嗯”了一聲,扭頭道:“弟兄們,虞縣這是瞧不起咱們兄弟們的酒量啊,你們都入席吧,咱們先和虞縣長共飲三碗,看看誰先倒下。”
其他賊兵早聞見邊上帳篷裏桌上傳來的酒香、肉香,肚中饞蟲大動,一聽嚴白虎下令,便一窩蜂地衝進篷中吃喝起來。眾賊寇難得有此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機會,見虞翻招待甚周,心情更是舒暢。
虞翻道:“德王請。眾將軍請。”嚴白虎也道:“虞縣長請。”說著,一飲而盡。
這酒極是醇厚,的確比平常的酒度數要高得多,嚴白虎不甘認輸,轉眼前雙方各幹了兩碗。虞翻端起第三碗,笑道:“德王好酒量,下官再敬你。”一仰脖,又一幹而盡,接著碗底朝上亮出來。
嚴白虎前麵連幹了兩碗,滿臉通紅,隻覺得頭重腳輕,反應亦有些遲鈍,端起第三碗時身子便有些搖晃。見虞翻連幹四碗卻麵不改色,嚴白虎麵上更罩不住,瞪著兩隻通紅的眼睛,端起碗仰頸正要喝之時,隻聽“嗖”的一聲輕響,這聲如果在平時恐怕嚴白虎或許能聽到,但此時鼓樂聲四起,將那羽箭的破空聲掩蓋得無聲無息,而他此時業已被酒精所麻痹。等嚴白虎覺得有些異樣時,一隻箭不偏不倚正釘入他的咽喉。
嚴白虎連哼都沒哼一聲軟軟地便要摔倒,董襲一見,使了個眼色,眾衙役、捕快抽出藏在桌下的腰刀,便向那些仍在仰脖喝酒的賊首們砍去,邊砍邊高聲道:“嚴白虎已死,餘人投降者可免死。”
便在同時,帳篷裏的做飯的、燒火的、打雜的、端菜的紛紛抽出藏在旁邊的單刀,玩命地向正在吃肉喝酒的賊兵砍去,邊砍邊高叫:“朝廷大軍在此,降者免死。”
那些賊兵雖多,可聽說自己的首領和頭領都已身死,又看到突然冒出這麼多人,真以為是朝廷大軍殺到,而且這些人拚殺起來渾不惜命,竟能以一當十,再加上都喝了幾碗酒,神智不清,手腳無力,又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隻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伏地投降。
劉墉此時正背靠在城門垛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問道:“完了嗎?”他是第一次參加打戰,雖說自己未動手,可看著這些殺人場麵也是膽顫心驚。
董芸卻早已興奮得跳了起來,欣喜道:“打完了,死的死,降的降,我們勝了!大哥,你真是厲害。”
劉墉微微一笑,道:“要說厲害,芸兒才是真的厲害呢,一箭射死嚴白虎,應當記首功。”
董芸脹紅著小臉,又是得意又是害羞,卻道:“還是大哥厲害,除了大哥誰能想出這麼妙的計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