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又看了劉墉一陣,疑道:“既如此,你先說來讓俺聽聽。”
劉墉便將嚴白虎要來占取富義的消息,以及縣裏的困境、自己的打算一並仔仔細細地向周倉說明,然後靜待他的答複。
周倉想了一會兒,問道:“看來周某隻有與你們合作這一條路了。好吧,俺答應了。不過,你們得講信用,周某要是解了此難,牢中的其他兄弟你們可都得放了。”周倉想,劉墉能放自己出去,肯定會先將裴元紹等幾人扣作人質,以防自己變卦。
哪知劉墉搖了搖頭,道:“壯士誤會了。隻要你答應,在下便將你的兄弟全部放了,一個也不會留的。”劉墉知道,對付周倉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真誠。
周倉果然吃驚不小,一對牛眼瞪著劉墉,良久,臉上露出讚許的神情,點頭道:“好,有氣魄、有膽識。周倉佩服!”
劉墉笑道:“也不盡然。那要看在下麵對的是何人了。壯士不要以為我對什麼人都如此信任。這是因為在下早知壯士雖打家劫舍,卻不辱婦女、不害人命;雖貌似粗鄙,卻誠實守信,一諾千金,因而劉墉才敢如此放心。”周倉一聽,心中更是大喜,卻聽劉墉又道:“況且,周兄對尋常百姓秋毫無犯,豈是嚴白虎等流寇強盜可比。聽眾百姓言道,周兄懷憂憫之心,常有扶危濟困之舉,如今縣中遭此大難,以周兄為人,怎會讓尋常百姓慘遭那嚴賊屠戮,哀鴻遍野?”劉墉漸漸用“周兄”代替了“壯士”,讓周倉感到更加親切,同時一頂又一頂的大帽不停地戴在周倉的頭上,讓他難於招架。
周倉果然聽得暈乎乎的,便似飲了醇酒一般,臉上竟泛起不經意的微笑。劉墉趁熱打鐵,又道:“周兄不想到徐州投奔關將軍麼?周兄如能助我等解富義之圍,在下願陪周兄前往拜謁,你看可好?”
周倉大驚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何知道俺心中所想。”
劉墉心道,我怎會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周倉最大的心願不就是追隨關羽嗎?便道:“在下也仰慕關將軍風采,願為其步卒,早晚執鞭隨鐙,死亦甘心!隻是在下深受虞縣長之恩,不解此難,愧對於心。”
周倉聽劉墉如此一說,想他也是重情重義之人,再不猶豫,道:“好吧。我答應你了!此難一解,我們一起去投關將軍。”
劉墉大喜,俯身拜了兩拜,方起身將他的鐐銬取了。
周倉伸展四肢,活動了幾下手腳,笑道:“公子不怕周某食言麼?”
劉墉淡淡道:“如周兄乃無信之徒,恐天下再無可信之人。”
周倉放聲大笑,直覺得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劉公子也,笑道:“劉公子,周某佩服。要是劉公子瞧得起周某,不妨叫俺周倉。”
“哪能呢。周兄如不嫌棄的話。我叫你周大哥,你叫我劉兄弟可好?”
“好,爽快!劉兄弟!嗬嗬……”
“周大哥,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兄弟……”
周倉擺擺手,昂然答道:“這點小傷對俺不算什麼。隻是俺手下有幾個傷得較重,得找個郎中瞧瞧。”
劉墉笑道:“周大哥請放寬心,兄弟已將名醫請來了。”又喚董襲進來。董襲連連拱手告罪,周倉卻道你是官我是賊,無須如此。兩人此前曾交手過,如今再見心中不免有些英雄相惜之感。
董襲先將所押人犯中罪大惡極的單獨關押,剩餘人犯則帶到牢裏的空壩上。劉墉則由周倉陪著登上空壩邊的高台,眾犯在下麵不由得竊竊私語,不知周倉怎麼會放了出來,他旁邊的這位年輕公子又是誰,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