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劉公子是何辦法?”大喬溫柔地問道。
“貼目。”見喬瑩不懂,劉墉又解釋道,“就是先走的一方要貼還六目半給後手方,提一個子算兩目。”
“為什麼是六目半?而且半目是什麼意思,怎麼可能下出半目來?”小喬插話道。
“二小姐問得好。為什麼是貼六目半而不是七目半或是五目半呢?這是因為總結了前人無數局棋,最後得出的對雙方來說都認可的結論。至於說為什麼要弄個半目來,也是想避免出現平局。”
“哦!”
大喬沒出聲,一直凝神思索了著劉墉這番話語,好一會兒方展顏道:“劉公子的話極有道理。下棋若是太過拘泥,禁錮人的想法便落下乘了,也少了許多樂趣。小妹便按劉公子的規則再下。我會盡量下得快些,不過,可沒有公子說得那麼快,還請公子見諒。”
劉墉連連擺手道:“大小姐說的哪裏話。大小姐想怎麼下就怎麼下,哪能讓小姐隨著在下呢,應該是在下隨小姐才是。”
大喬看著劉墉,心中微微一動,“這劉公子對咱們女子可真與別的男人不一樣”。
“好了!你們倆別讓來讓去的。該怎麼下就怎麼下。”小喬在旁道。
“好。”劉墉道,伸手從棋盒裏抓起一把棋子,伸到大喬的麵前,“請小姐猜子。看我手裏的子是單還是雙。小姐猜對了,可以選擇先下還是後下。”
“這倒有趣。”大喬笑道,扭頭問喬玄,“父親,你說猜單還是猜雙?”
喬玄也覺有趣,笑道:“就猜雙吧。這個吉利。”
“嗯。”大喬心中也是如此想法,回過頭來看著劉墉,“雙!”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眉毛微彎,嘴角微翹,露出幾粒細小潔白的牙齒,滿是笑意。
劉墉不敢多看,忙低下頭來,張開手把子放在棋盤上。
大小喬、喬玄還有董芸都俯下頭,看劉墉數子,一邊看,一邊輕聲叫道“雙!雙!……”
劉墉不禁莞爾,就數個子啊,至於嗎?兩子兩子地劃到一邊,最後還餘下兩子,果真是雙!
幾人先是一陣驚呼,忽爾一陣輕笑,便如同下棋勝了一般,惹得劉墉也忍不住笑了。
猜是猜勝了,卻不知應該先下還是後下,幾人又爭議了好一會兒,便拿了黑棋讓劉墉先走。
劉墉在兩個角分別走了一個目外,一個小目,更是下了個比較隱蔽的騙著在裏麵,大喬是第一次這樣下,一下就落進劉墉的圈套中,開局便落後了。而劉墉知道大喬的棋力後,也不再過分小心,兩人下了百餘手,大喬便大大地落後了。大喬見追趕無望,便投子認負了。
“不公平。劉公子的招法太過古怪,我和姐姐都沒見過。這樣的下法勝了也不是本事。”小喬很是不服。
“倩兒。劉公子說得對,圍棋就得下那兒都可以的。隻是我們孤陋寡聞,哪知道還有這麼多變化呢。”大喬心中也是悶悶的,輸得有些窩囊。這棋子便隻差一路,怎麼變化這麼大,這麼複雜呢。
“二小姐教訓得是。”劉墉也覺得這樣取勝過於無賴,便老實承認了,“在下是利用了大小姐不熟悉的緣故,而且還使用了騙著,真是不該啊。”
喬玄在旁勸道:“劉公子也不必在意。下棋就如打仗,都是以結果論輸贏、爭勝負,有什麼騙不騙的?”
“嗬嗬,喬公言重了。在下覺得還是有點不一樣。下棋和打仗雖有相似的地方,不過圍棋畢竟是修身養性的高雅之術,用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來取勝,到底不妥。”劉墉還是覺得慚愧,又對喬瑩道,“其實,喬大小姐如果知道定式就不會出錯了。”
“定式?”
“嗯。定式也叫起手式,它是很多很多的棋手,經過多次對弈之後形成的雙方都能接受的走法。一般的認為定式是雙方在局部的最佳走法,當然也不是絕對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棋力的增長,實際的檢測,有些舊的定式也會被一些新的定式所取代。比如剛才這裏……”
劉墉便將剛才角部的變化細細地說了一番,應該怎麼走,不這樣走有什麼後果等等通通演示了一番。大喬目不轉睛地看完每個變化,思索了半晌,方輕舒一氣,歎道:“想不到區區一個角上便有如此之多的玄機。”
“定式有多種多樣,要由周邊的子力分布情形來決定如何取舍。當然,在下也隻懂些皮毛而已。”劉墉說道,如果自己的圍棋書還在就好了。
“不如公子是否得空,可否教教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