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蕭家二少(1 / 2)

清風攜著一道道嬉笑聲,從遠處的一片稀疏的樹林間傳來。有三隻身影席地而坐,好似在聊著什麼有趣的事情。其中一人一襲藍衣,腳踏雲頭靴,頭上斜插著一支玉簪,將散亂的頭發固定在頭頂。此人相貌清秀,體型修長,正靠在一棵樹下,滿眼的笑意,深情的望著身側的女孩。此人名為蕭墨,是先德縣三大家族之一的蕭家族長二子,年僅十五歲。而蕭墨所凝視的女孩,長相小巧玲瓏,玉肌凝脂,吹彈可破,恰到好處的瓊鼻,秋水般的眸子正與蕭墨對視,小巧朱唇勾勒出一抹美妙的弧線。此人是先德縣三大家族之首的杜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名為杜洛卿,是蕭墨的未婚妻,與蕭墨同歲。而另一人乃是杜家二子杜鏡明,是杜洛卿的哥哥,大杜洛卿三歲,今年十八歲。杜鏡明生得一副好皮囊,堅挺的鼻子,一雙虎眼炯炯有神,兩支劍眉直上雲霄,顯得格外的豪氣,一身淡金色縷衣更是將這份豪氣添加了幾份霸氣。三人自**好,尤其是在三年前,杜鏡明的父親主動提出將杜洛卿許配給蕭墨之後,在這份真摯的友情之上,添加了幾份親情,這也使得三人的關係更加密切。一陣秋風輕拂,蕭墨很是自然的牽著杜洛卿的纖手柔荑,微微閉著雙眼,嘴角掛著一抹淺笑。“黃昏沁溢雅韻,倚秋暮色紛沉。霞鶩齊飛,心馳自由無垠。笑看紅俗事,淡對軼趣聞。樂兮悠哉飲風雨,我輩自是采塵人!”話音剛落,一道充滿無奈的聲音從杜鏡明口中傳來:“小墨,你又來……”一旁的杜洛卿掩嘴輕笑,道:“二哥,你不懂這些,也不能妨礙墨哥哥作詩啊。”說著,一泉漣柔般的秋水眸子深情款款的望著蕭墨。杜鏡明見狀,苦笑一聲,“自己的這個妹妹真是被小墨迷死了,真不知道小墨哪裏會這麼吸引小洛。”杜鏡明自幼習武,對於咬文嚼字這些之乎者也頗為頭疼。當初杜家家主,杜鏡明的父親杜複之花重金請來一為文學修養極高的先生來教授杜鏡明,奈何不過三天,老先生就被杜鏡明給氣走了。之後,又經過十餘次,杜複之才不得不放棄杜鏡明習文一事。好在杜鏡明的武學天賦極高,以十八歲的年紀,在先德縣年輕一輩中是為翹楚。而杜鏡明的妹妹杜洛卿則與哥哥大大不同,杜洛卿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對於音律和繡織也頗有研究,再加上花容月貌,不知迷倒了多少青年俊傑,被先德縣眾人稱為五百年難得一見的佳人。可就是這樣的一為佳人,竟然成為了蕭墨的未婚妻,對於這點,無數人都深感不解。先德縣人人皆知,蕭家二少蕭墨不喜武,反而天天沉迷於詩詞歌賦管弦雅樂。而在這個武道盛行的年代,這種人往往被視作最底層階級,正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所以,很多青年才俊們經常會找蕭墨的茬。好在蕭墨與杜鏡明的關係很好,這也使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不得不擱淺原本的計劃。可即便有杜鏡明的威懾,蕭墨一人時也經常會遇到那些‘熟悉’的人。所以,蕭墨經常被打,常常鼻青臉腫的獨自一人躲在自己房中塗抹藥液。可即便如此被欺負,蕭墨依舊不喜武。對於蕭墨來講,武,本意為止戈,象征著和平。可現實卻是,以武力來達到目的。對於這點,蕭墨不敢苟同,心中隱隱有排斥之意。也正是因此,蕭墨才不會把事情告知父母長輩,而是自己默默承受自己的堅持,與那些人講道理,可最後的結果,除了一陣毒打之外,還有不休止的嘲笑。蕭墨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不幸的是在這武道大行其道之際,偏愛文學,研習堪稱最無用的詩詞歌賦和典籍。幸運的是,幼時的蕭墨有其大哥蕭晨保護,後來蕭晨前往景州照看家族生意,身邊又有杜鏡明保護。對於這兩人,蕭墨自始至心懷感恩。而對於杜洛卿,蕭墨剛開始並沒有多大的感情,隻是一個要好的玩伴罷了。可是隨著歲月的遞進,蕭墨漸漸發現了杜洛卿的不同之處。杜洛卿不但不反對蕭墨研習文學古典文集,而且還經常陪蕭墨一起學習。更為讓蕭墨感動的是,杜洛卿為了迎合他的喜好,特意去專門找文學頗深的先生學習。也是因為此事,蕭墨才算是認同了杜洛卿未婚妻這個身份。正在兩人愈演愈烈之時,一道消息震動了整個先德縣,更讓蕭家全家欣喜若狂,那就是杜家最大的掌權者,杜家族長杜複之主動提出要將寶貝女兒嫁給蕭墨。因為兩人年紀尚小,所以決定在兩人十八歲之際,完成婚禮!這一震撼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先德縣的大街小巷,有人羨慕,有人冷眼旁觀,而更多的則是嫉妒。因為娶到杜洛卿不但可以得到美妙佳人,更為重要的是,可以得到杜家的支持。毫不誇張地說,以杜家的實力來講,占據先德縣一半的生意,若是再加上其他地方的生意,那更是不得了。而得到杜洛卿,就表示得到了一筆花不完的財富和一股不小的勢力支持。正在眾人翹首觀望蕭墨會如何應對之時,蕭墨寵辱不驚,一如往常的生活。這讓一些人心裏很是不舒服,捫心自問若是一下子自己得到了這麼大的好處,即便再裝作無所謂,但是心中不可避免的會飄飄然。而且,身為杜家未來的姑爺,自然更不會依舊被人欺辱。見到這一幕,一些好事者為了試探蕭墨的虛實,也為了出心中的那口嫉妒而生的惡氣,變本加厲的毆打蕭墨。自幼嚐盡皮肉之苦蕭墨也是司空見慣了,自然不會在乎打鬥更猛烈,隻是身體上的淤青更多了些。記得有一次,蕭墨正在一條小巷捧書深讀之時,周家大少周陵帶著四五個隨從攔住了蕭墨,問蕭墨要去哪裏,做什麼等等。蕭墨一一回答,去杜家找杜洛卿和杜鏡明。周陵是先德縣三大家族之一的周家家主周秉之子,此人武道天賦一般,對於文學也略有研究,自問是先德縣前三的青年才俊,可即便如此,依舊得不到杜家的賞識。周陵冷眼看著不喜不驚的蕭墨,欺身而上,將蕭墨一頓暴打。說來也巧,杜鏡明正與杜洛卿前往蕭家尋找蕭墨,這一幕正巧落入兩人眼中。杜鏡明一聲大喝將眾人震懾住,二話不說,將周陵一腳踢飛,打的周陵落花流水。而且,之後的一個月內,杜鏡明一直守在周家大門口,一見到周陵出門,便拳腳相加,使得周陵一個多月沒敢踏出家門半步。之後礙於長輩出麵,杜鏡明方才放過周陵。自那件事情後,那些好事者略有收斂,杜鏡明也常常帶著杜洛卿去蕭家找蕭墨,而且勒令蕭墨若是要出門,先派人叫來杜鏡明才可以。對此,蕭墨心中隻能默默地感動,將這份情誼牢牢記在心底。此時已是黃昏,蕭墨牽著杜洛卿與杜鏡明一起,慢慢的向著先德縣而去。先德縣,居於森羅大陸東邊的一個國度東川國境內,東川國分九州,九州分八十一縣,八十一縣分一百六十二鎮,一百六十二鎮又分三百二十四村,而先德縣正是在九州之中景州下的八十一縣之一。先德,寓意寓意承先祖恩德。熟讀古籍的蕭墨知曉,先德縣臨近幕林山不過三五百裏,而幕林山內據說有很多奇異的獸類,時常會攻擊周圍的村鎮。遠在數百年前,天降兩位神人打退獸潮,並定居在幕林山中,至此之後,幕林山再也沒有發生過獸潮一事。所以,當時的人們抱著感恩之心,將此縣改名為先德。三人不一會便來到了一扇十幾丈高的銅質厚實大門前,在大門上方懸掛著一副石質的匾額,上書寫‘先德縣’。據說,這銅質大門還是數百年前抵禦獸潮的那扇門,雖然曆經滄桑歲月,大門已不複往日那般光滑,多了許多歲月的痕跡,但是依舊比尋常縣城的大門來的堅固不少。在守城兵的問候下,三人緩步進入到先德縣城內。先德縣城隻有一條大道,自城門口直通城主府,而其餘則是阡陌縱橫,不熟悉先德縣的人常常會迷路。杜家在先德縣正東邊,蕭家占據西北方的一角,周家則在西南方的一角。蕭墨謝絕杜鏡明的相送的善意,在依依不舍的告別後,蕭墨看著杜洛卿和杜鏡明的身影消失後,轉身離去。約莫片刻後,蕭墨便站在了一處相對頗為大氣華貴的大門前。大門兩側有兩個守衛挺立著,大門上放的匾額上遊龍探花般書寫著‘蕭家’二字。蕭墨徑自走入其中,在蕭墨走後,兩個守衛竊竊私語道:“這二少爺還真是不爭氣,學什麼不好,非要學文。真是浪費了蕭家的財力,可惜啊可惜……”“誰說不是呢。你看看大少爺,年輕有為,不但把景州的生意越辦越大,而且據說大少爺現在已經是‘聚氣’境界的強者了!”一人八卦道。“真的啊?”另一人驚喜道,隨即看著漸行漸遠的蕭墨的背影,輕歎一口氣,“和大少爺比起來,二少爺真是‘廢柴’!”“你小聲點,別被家主聽到……”蕭墨聽著身後的對話,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或許是性格使然,蕭墨不喜歡‘打小報告’,這也使得即便是蕭家的家仆,也常常對蕭墨指指點點。腳步不停,穿過一條青石街,蕭墨來到了蕭家大殿之前。蕭家大殿內排列很簡單,兩側分別四張桌椅,在上位有一張桌兩座椅子。此時,在兩張椅子上,有兩道身影正坐其上。其中一人身容豁達,菱角分明的臉龐和略帶胡茬的雙頰將此人凸顯的頗為正氣,此人便是蕭墨的父親,蕭家族長蕭雲飛。隻是此時蕭雲飛眉頭深蹙,好似在想什麼事情。在蕭雲飛身側還有一人,此人與蕭雲飛有三分相似,正坐在椅子上有節奏的敲著木扶手,此人是蕭雲飛的堂弟,蕭墨的二叔,蕭雲揚。蕭雲飛一見到蕭墨,瞬間散去臉上的愁容,滿臉溺愛道:“墨兒回來了。”說著,指了指身下的椅子,示意蕭墨坐下。蕭墨一一作揖,然後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地喝著。之後蕭雲飛問了些蕭墨家長裏短後,蕭墨便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