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早就成為了過去,這幾天的不安寧,讓陸子銘越發頭疼,他總覺得,當初缺失的那塊東西之後,留下了一個窟窿,如今那塊窟窿正在不停地擴大,但他竟然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離婚協議書在他走出咖啡廳的當天就被他撕掉然後丟進垃圾桶了,倒不是他想死皮賴臉,而是心裏太難受了,如果不做點什麼解氣,他懷疑他快要瘋掉。

出了問題可以解決,不想去想的事情隻要不想就能忘記,陸子銘這二十八年來一直是這麼活著的,他也沒覺得自己有做錯過什麼,但是現在他卻沒辦法再想過去那麼從容了。

莫莉要跟他離婚,連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好了,他甚至都顧不上碎了一地的自尊,頭一回深刻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難過。

但是很無奈的是,即使他覺得難過,不想要離婚,那都是徒勞,他隻覺得無力。

跟莫莉見過麵之後,他依舊像往常一樣上班,工作,好像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樣平靜,就連秘書長都看不出來他有什麼異常。

拚了命地工作,他卻感覺不到一點疲憊,與其說是習慣了,還不如直接說是麻木了,他想過了,要想讓自己忘卻一切事情,所能做的就是麻痹神經。

然而金玲這女人卻偏偏要在這種時候不斷地提醒他,他身處在怎樣一個紛擾的世界裏。

他在長輩麵前宣布接受陳馨怡的隔天,就聽說莉娜請假幾天沒有來上班,他早就料到了會是這種局麵,所以也不驚訝。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一直願意當小透明的金玲卻不樂意了。

清晨十點整,陸子銘頭痛不已,他習慣性地按住眉心,眼睛雖然定睛在桌麵的文件上,但是心裏思來想去的卻還是莫莉以及那份離婚協議書。

果然他不單單是身體出問題了,他這麼想,是因為想起了那次發燒,那個時候他一直覺得心裏缺失了什麼,並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直包圍著他,讓他覺得自己是被禁錮住了,跟世界隔絕開來。

而現在自從莫莉拿給他離婚協議書之後,那種奇怪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他身上,他覺得孤立無援,卻沒有地方訴說,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讓一切都變得不對勁。

現在他明白了,上次那種奇怪的感覺不是因為他發燒了才會這樣,而是他真的哪裏出了問題,但他又說不上來。

腦袋像被錘子敲擊似的一頓一頓地痛,這些天他對自己也越來越嚴格,總是強迫自己去想事情,一會兒又硬是強迫自己不那麼做,他真的變得好奇怪,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有人直接推開門朝著他這邊走來。

陸子銘抬起頭看來人——金玲怒氣衝衝地走到他麵前,手一拍,大理石桌麵發出一聲悶響,他聽著都能感覺得到疼痛。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個陳馨怡?她是誰?我之前都沒有聽說過你還有個女朋友啊!”她氣得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而且已經豁出去了,什麼心裏話一口氣全都說出來,不然她想她之後也沒有機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