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複活節
死,真的很可怕……
但是還是有比死更加可怕的存在,那就是生不如死!那麼是不是還存在比生不如死更加可怕的呢?
存在!
那就是無論死活,都沒有什麼差別!或者可以這樣說,有的人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已經死了還是依然活著!
比如現在的哈迪斯。
當學徒的時候,哈迪斯的老師,呃,那個一直向他吹噓自己年輕的時候曾是一位多麼強大的法師,卻從沒有見過他施展出超過三級以上的魔法的混賬,一個混吃等死,把摸女人屁股引以為畢生愛好的低能法師問過他這樣一個問題。
假如存在這樣一種狀態,嗯,雖然他現在的確知道這種狀態是存在的,在這種狀態下,你看不見,聽不到,摸不到,卻又沒睡著,沒死掉,沒胡思亂想,非常地清醒,那麼你是誰?
老師,我明白了。
躺在黑漆漆的地底,渾身被粗麻布所製的裹屍布裹得跟個粽子一般的哈迪斯在心中喃喃地這樣自言自語。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至少在某些人的眼中,已經不存在哈迪斯這個人,因為他已經死透了。
究竟死沒死,隻有當事人知道,躺在這個粗製濫造的墳墓裏,哈迪斯心中非常清楚,自己沒有死。死亡,的確會帶走一切,名利,地位,財富,美貌,親情,愛情等等,無論這個人在人間擁有多少,一旦死亡降臨,這一切將不會再屬於他。
哈迪斯出身於獵鷹帝國的一個破落的貴族家庭,如果不是家裏還有那樣一片不大的莊園,由皇家欽賜的產業的話,那麼就連他自己都不會認為自己是貴族家庭的一份子。有句俗話叫做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這個所謂的貴族家庭連鄉底下的土財主都比不上,隻能算得上是衣食無憂吧。
不過就算是這樣,在被人埋到這裏之前,哈迪斯也還算得上是一個擁有希望和未來的年輕人,因為他被認定擁有成為法師的潛質。在這個被稱為亞山的大陸,成為魔法師是公認最好的一個改變自我處境的方式。
由於哈迪斯被那個混賬老師——就算到了現在,他也並沒有打算改變自己對老師的看法——收為學徒以後,父母可是高興了好一陣子,以至於不惜血本花了十五個金幣為他預先訂製了一身法師袍,準備在他通過學徒的考驗以後可以用來好好裝點一下門麵。
可惜這種希望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場在哈迪斯看來完全算不上公正的審判以後,於是他來到了這裏,塔倫嘉德用來埋葬被處決或者在行刑前自殺的死囚的墓地中。
罪名是試圖染指禁斷的死靈魔法。
哈迪斯敢把手按在光明法典上發誓,不知道死靈魔法是什麼東西。
就連那個名義上是他的老師,卻隻是丟了一本基礎冥想的書冊,然後就讓他自己去學習的混賬都沒有跟他提起過什麼是死靈魔法。
當然,即便對死靈魔法一無所知的哈迪斯還是明白一點,在獵鷹帝國,修煉死靈魔法是非常嚴重的指控,嚴重到一旦這個指控的罪名被成立,那麼不但被告本身將被處以極刑,就連他的家族都將被集體流放到最邊遠的邊關去服苦役。
就在哈迪斯被宣判罪名成立的當天,他的父母就因為極度的震驚而雙雙斃命在家中的客廳裏,據說是畏罪自殺,服毒身亡!
從小到大,哈迪斯從沒聽父母說起過自己還有別的親人,所以雖然現在躺在墳墓裏,從生理學上講還沒有死,他都已經失去了一切,家庭,親人,還有希望,出人頭地的希望!
甚至連哈迪斯這個名字!
他之所以現在還可以活著,或許神靈,如果神靈的確存在的話,在冥冥中眷顧了他,讓他在行刑的前夜終於完成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個魔法,其實他自己也不敢確定這算不算是魔法,由於這個魔法的原因,他看上去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甚至連體溫都被緊緊地收斂了起來,反正看上去就是個屍體了。
看押他的獄卒發現以後,按照刑法規製立即上報,然後經過經驗豐富的驗屍官驗明正身,屍體交給家屬領回,不過哈迪斯沒有了家人,即便還有什麼親人,誰敢和這個被認定為死靈法師的哈迪斯攀親,除非腦袋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