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情況並不多見,人可以謹慎一時但不能時時謹慎,而想要將謹慎做到猶如大腦封閉術的效果的話,那麼必須是時時刻刻都能夠保持謹慎的狀態不丟失不散失,這才可以做到。事實上,大腦封閉術正是出於類似的原理。”
“妹妹,你特別擅長觀察一個人,那麼在你的眼中,這個哈迪斯是怎樣的一個人?”歐若拉道:“假如他不是魔法師,而的確又能將你說的那種謹慎做到猶如大腦封閉術這樣的效果,那麼我可以理解為他要麼就是個心機城府相當深的人嗎?”
溫迪彎腰從花圃裏摘了一朵迎春花:“他是不是心機城府非常深這我知道,但我相信他應該是個好人。”
歐若拉笑了,走到溫迪麵前將那朵迎春花拿過來然後替她插在發髻上,一邊道:“你倒是挺認真啊,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相由心生嘛。”溫迪笑嗬嗬地對歐若拉道:“若是壞人,相貌必定有不同於常人的地方,就像父親一樣,他那種人就算不穿甲胄而是穿著平民的衣服,走在大街上人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他和小偷這種人物掛鉤的。二姐能夠找到這樣的一個人,應該不算是壞事。”
歐若拉撇了撇嘴,顯得有些鬱悶:“可我為什麼就不高興呢?”
溫迪又摘了一朵迎春花持在左手,右手騰起了一圈明亮的,猶如晨曦一樣的金光將這朵迎春花籠罩住,這金光猶如實質,更像是某種神聖的液體般浸入這朵花的內部,等到金光完全被這朵迎春花吸收之後,盡管看上去依然是一朵普通的迎春花,卻能夠給人一種相當驚豔的感覺。
做完這一切以後,溫迪將這朵被她用光明祈福神術煉化過的迎春花插在姐姐的長發裏,然後才微微笑著道:“姐姐,咱們不是生來就不高興的,不是嗎?”
“得了吧,我的小哲人。”歐若拉道:“我可不是像你這樣的牧師,各人有各人的煩惱,我要準備去洗澡了,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們從小就是一起的。”溫迪拉著姐姐的手向浴室走去,一邊道:“對了,姐姐,你今晚真的要徹夜練劍嗎?”
“假的,我就是嚇嚇哈迪斯而已。”
“艾爾拉思的教義教育我們不可以撒謊,姐姐,撒謊是不對的。”
“拜托,你能不能別成天這個是不對的,那個是不對的,再說我可不認你這個妹妹了。”
“我本來就不是啊。”
……
這兩姐妹的感情倒是非常的好,而哈迪斯呢,他在幹什麼?
很顯然,哈迪斯現在完全不可能有那種實力在很遠的地方都可以聽得到這兩姐妹的對話,因此他認為歐若拉今晚當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那麼此時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盡可能快地恢複自己的精力了。對於魔法師來說,不論是高等級的魔法師還是低階的魔法師,冥想就是最好的休息。這一個月來,哈迪斯無論有多麼累,每天都至少要保持兩個小時的冥想。無論這天有多麼累,隻要能這麼坐著冥想兩個小時,都能迅速恢複自己的精神力和體力,屢試不爽。
對於哈迪斯來說,這既是每日修行的必然功課,也是現實中的必須,天知道這小魔女又會想出什麼花樣來,如果不能及時恢複精力,那自己可就慘了。別人可以臨陣撂挑子,自己可不行,要是真敢這麼幹,這小魔女十有八九會變本加厲的。
想到了這些,哈迪斯可以說用跑的速度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裏,關好了門窗,端端正正地盤膝坐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後緩緩調整自己的呼吸,將它修正到深,細,勻,長的狀態中去。
冥想不是請客吃飯簡單,也不是閑庭信步那般輕鬆,有它內在的精神要求和身心狀態,哪怕任何一個細微的錯誤,都可能影響到不能迅速進入到這種絕對清晰的狀態。尤其是對於菜鳥來說,各種蕪雜的心念的幹擾是困擾其體味這種狀態的最大的原因。目前的哈迪斯倒不算是菜鳥了,這一個多月的修煉,他已經能非常輕鬆地進入這種初階魔法師的修煉狀態。
可今夜有點不對頭!
平時的冥想心念沉靜,猶如平靜的湖泊那樣,在這種狀態中,可以非常清楚地覺察到自己身心的最深處的的確確有一種神秘而又奇特的力量在緩慢地律動著,隨著這種律動的逐漸延伸,身心各處的關節,筋肉,骨骼,血脈,似乎都能夠非常清晰地覺察到。
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夜的冥想變得非常奇怪,雖然那種清晰而沉靜的狀態依然存在,可原本猶如冬眠一般的精神力忽然混入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躁動。
很難以形容這種躁動,仿佛那並不強大的精神力化作了一團燒灼身心的火焰,舔舐著渾身上下每一處器官和每一根肌肉纖維,令人血液沸騰,精神恍惚。
來了!
哈迪斯隻當了一個月的魔法學徒就被當做死靈法師抓進了監獄,但這是所有學習魔法的慣例,老師在指引學徒學習冥想以後會告訴他,在通往學徒和一級見習魔法師的過程中,將會迎來一場特殊的考驗。
這種考驗來自於修煉魔法的人的身心和學習魔法的心理期望之中,隻有通過了這個考驗,才有資格被認定為正式魔法師,盡管是見習的。
雖然早有準備,但哈迪斯沒想到這場考驗會來的如此的迅速,如此的突然,畢竟算上自己修煉魔法的所有時間,也不過兩個多月而已。而正常的魔法學徒,一般來說,最起碼也要經過一年以上的學習,這才會遇到這種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