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山霧莊,首先撞入眼簾的是一幅清雅脫俗的畫麵。
半個人高的院牆,圍成的一戶人家。院牆的入口,是用長條石頭穿上木柱的大門。魏強站在門口時,用木一名的指南針測著方向。門的左手邊,就是西邊的院牆根部,石隙裏長著一叢半個院牆高的綠色植物。植物是大家從來沒見過的那種有寬闊葉子帶絨毛的一類,綠得晶瑩剔透,嬌嫩萬分。魏強認為它們可能是一種非常有營養的蔬菜。
進得院子,裏麵有兩座房子,一個房子在西麵,一個在北麵。房子都由石頭砌成,很矮,房頂起伏著,很闊大,房頂用幹枯的植物覆蓋鋪就而成,但它們肯定不是稻草或者麥秸。植物根莖鋪就的房頂表麵,有許多草繩樣的東西纏縛著,呈網格狀捆得牢牢實實,遠看起來,極像一隻巨大的針腳均勻的布鞋底。布鞋底的針腳很粗大。
從外麵看,房子的砌牆很不整齊,亂石嶙峋。但石頭彼此參差有豁口,咬合得相當牢固,有無物能摧的氣勢。兩座房子的兩側,都有單人能過的偏門。西麵房子的偏門上,垂著米黃色的布簾,門旁邊掛著葫蘆瓢一類的用具,門口屋簷的台階上有一架木頭梯子;北麵房子比西麵的房子顯得小很多,麵積也窄了很多,門上沒有垂門簾,門的顏色是淺灰色的,牆上掛著侍弄土地的農具,但肯定不是犁或者耙子。那些農具魏強並不認得。
在兩座房子交界的地方,即院子西北角處是兩棵高大茂密的樹。樹冠有闊大的陰影和綠色,風很陰冷,使整個院子似乎充滿了某種不祥之兆。
此時此刻,當地天氣是陰天,此院門口的地麵很濕,像是剛剛下過一場雨。
院子裏,不見有人走動。房子裏麵,也顯得很安靜,看不出裏麵到底有沒有人。
魏強隨大家在地麵找到一處沒有積水的石板,把背包和行李卸下放在上麵。
大家沒有立即向院子裏的人家叩門,隻把行李放在離大門口不遠的地方。然後,他們挑了稍高的位置,踮起腳尖遠眺,希望在遠處能看見其他的人家。
整個山莊除了茂密的香蕉樹林之外,並不見其他人跡。遠處隱約著一座高山,山被雲霧籠罩著,隻見得青灰色的一小截山頂。
香蕉樹是與一排高聳、頎長的雜樹混合種植的。
大家繞著香蕉樹林而行,在林中遇見一個黑瘦的采香蕉的光頭小男孩。
魏強向小男孩打聽這裏的情況。男孩悶聲不理,不但不理,還很憎恨的樣子匆匆地閃開。
小男孩一句話也不沒說,連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
所以,魏強無法知道男孩姓甚名誰,大家私下裏心照不宣地把他叫作“小猴子”。
“這個小猴子好古怪呀,好孤僻的,”吳亞卓說,“像個小壞蛋兒!”
“小猴子掰香蕉,愛吃香蕉呢!”郝姑娘說。
出得樹林是一個小山頭。天灰蒙蒙的,魏強運足目力,終於看見了遠處隱約在霧靄和樹林裏有其他村舍。消息一經傳遞,大家躁動了起來,紛紛拿望遠鏡觀察。很快更多的村落被大家發現,但是,那些村落在霧靄中又迅速不見了。遊移不定的霧團包裹著它們。
大家趕緊往回走,走回到當初放行李的地方時,不由得傻了眼:所有的行李不翼而飛!
大夥兒四處張望,尋找,首先想到的是,要去詢問眼前的這戶人家。
“有人在家嗎?”魏強拍著敞開著的院門,“請問有人在家嗎?”
房間裏,突然有呼啦呼啦的聲音,接著是咚咚的聲音,然後很快安靜了下來。
魏強透過兩座房子交界茂盛大樹的間隙,看見剛才在香蕉林裏遇到的那個男孩,正突突地從房子的後麵跑掉了。
“是小猴子偷了我們的行李!”
魏強說著轉身跑了起來,從院子西北角的大樹處鑽出去,衝著男孩遠去的方向叫喊:
“小猴崽子,你給我回來!”
魏強看見小男孩隻是提著兩隻塑料袋逃走了,是郝姑娘裝化妝品和衣服的塑料袋。他並沒有帶走更多其他的東西。所以,大家相信背包等物品一定在這個院子裏。
大家進了院子,再進了西邊的房子,才知道這是一個年久無人居住的民舍。
房間裏空空如也,沒有人,沒有生活的氣息。
準確講是沒有大量的生活氣息,因為在一個房間裏,大家看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