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二叔說道:“大致已辦妥了,我在武漢一帶和長江沿岸的大城,都設下了山梅珠寶號,已有十三處,隻要一吩咐,捷兒便可去主持了。”
梅山民點了點頭,向辛捷說道:“此番我雖命你去闖蕩江湖,卻不願你去和那些武林莽漢爭名奪利,已經替你打好了基礎,侯二叔在江南一帶,已替你設了十幾處珠寶號,你從此便是這些珠寶號的東主,我這樣做,一來是不要你去受苦,再來也是因為江湖上非錢莫辦的事情太多,有了錢,我叫你去替我做的事,就好做得多。”
他又接著說道:“你這次出去,什麼事都可以隨心去做,隻要不傷害善良的人就行了,除了‘海天雙煞’是你要對付的之外,中原武林的五大宗派,你更要好好地去對付他們。”
他說至此處,用手一拍桌子,怒道:“這些人物假冒偽善,背著‘武林正宗’的牌子,卻專做些卑鄙無恥的事,你千萬要注意。”
辛捷極興奮地稱是,他雖不了解武林中的情形,但是隻要梅叔叔所說的,他都認為是對的。因此日後武林中,平生出天大的風波。
侯二叔望著自己的手掌,說道:“那劍神厲鶚,現在已是中原武林中的領袖人物,武林中隻要‘天下第一劍’的傳柬一到,天大的事也立刻化解。唉,我若不是昔年受了重傷,雙手總是用不得力,我真要找這些人一較長短,現在這些事,都隻好等捷兒去做了。”
說著,他臉上又閃過一絲笑容,道:“從明天起,我就不能再叫你捷兒了。”
辛捷一愕。
梅山民笑道:“你今後行走江湖,有許多閱曆都還差得太遠,而且你和那些珠寶店都沒有聯絡,為了方便起見,我叫你侯二叔陪著你,就算做你的老家人,他要叫你少爺,自是不能再叫你捷兒了。”
辛捷躊躇著道:“這怎麼……”
侯二叔接口道:“這是我自告奮勇的,你不要多管。從今你就叫我侯二好了。”
武昌、漢口、漢陽,三地對峙,中隔長江,自古即為鄂之重鎮。
這日漢口江岸的碼頭上,一早便來了一群穿著極幹淨的寶藍緞麵長袍的生意人,望去都像似商號的店東,一個個衣履華貴,氣派非凡。
有些好事的就不免探聽這些人是誰,為什麼衣服都相同,一早就聚集在碼頭上。
打聽之下,才知道這些人都是新開張的大珠寶號山梅號的掌櫃、店夥,他們聚集在碼頭上是為了迎接他們的老板。
人們都是非常勢利的,看見這些衣冠楚楚的人物,不過僅是店夥而已,而且又聽說漢口的山梅珠寶號不過是十幾家分號之一而已,長江沿岸,另外還設有多處,於是都更想一睹這百萬大賈的真麵目。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江麵駛來一艘雙桅大船,不但油漆全新,而且裝置得富麗堂皇,船頭的燈籠上寫著鬥大的“山梅”兩字。
大家就知道這是山梅珠寶號的店東到了,那些店夥們更是極恭敬地站在碼頭上等著。
船上的船夫,都像是極老練的水麵好手,平穩而迅速地將船靠了岸,搭上跳板,船艙的門簾一掀,走出兩個人來。
其中一個是個年約五十的瘦削漢子,店夥們都認得是當初斥資開號的人,另一個卻是個二十上下的英俊年輕人,穿著甚是華麗,麵容蒼白,氣勢不凡,神情也倨傲得很。
大家都知道此人就是山梅號的店東了,他們原先想此人必是個中年的大腹賈,此刻一見,卻是個年輕人,都在岸邊議論起來。
此兩人不說而知,便是初入江湖的辛捷和喬裝老仆的侯二兩人了。
他二人上了岸,辛捷極有分寸地應付了下迎接他的人們,便坐上了一輛早已準備好了的馬車,向城裏駛去。
當天下午,剛到漢口的山梅珠寶號店東辛捷,便具名柬邀武漢三鎮的鏢局鏢頭和當地武林中略有名氣的人物,第二天晚上在武漢三鎮最大的飯館“嶽陽樓”晚膳,而且請大家務必要到。
一個身家巨萬的珠寶號店東,可說是和武林絕對的風馬牛不相及,然而他在到埠的第一天,不請與他生意有關的商號老板,卻請些武林中人,這件事使得大家都奇怪得很。
接到請柬的人士,全都不認識具名的人物,探詢之下,才知道是個如此的生意人,不免覺得非常奇怪,到別的武林人物處去一問,竟然也是一樣,而且幾乎武林、鏢局中有頭有麵的人物,全請到了。
鏢局中人平時和珠寶號店本有聯絡,但不過都是討論保鏢的事,像這種事雖屬初見,在情理上還可以想得出來。
然而那些平日與保鏢無關,甚至有的已經半退休了的武林中人,根本無法猜出這請柬是什麼意思,彼此相熟,不免大家猜測,但也猜不出什麼結果來,討論之下,都認為該去一看究竟。
第二天晚上,嶽陽樓門口車水馬龍,到的全是響當當的人物,連一些身份較高,平日架子也大的角色,像武威鏢局的總鏢頭金弓神彈範治成,信陽鏢局的總鏢頭銀槍孟伯起等人,也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