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天際的第一縷陽光還沒有出現時,徐天就已經起來為唐遠山收拾進山的東西,徐天看著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雨後的早上挺冷的!不知道山裏的東西怎麼樣了!”
吧嗒吧嗒!唐遠山抽著煙,坐在門檻上,“什麼山裏的東西?你起這麼早幹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徐天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行了一禮,“遠山爺早!我想替您收拾點進山的東西,隨便做頓飯給您!”
唐遠山罵道:“兔崽子,行什麼禮!老子我早就不是長老了!嗯,知道體諒我這把老骨頭了,不錯,這兩年學很好!”
徐天撓了撓頭嗬嗬的傻笑,心裏卻是堵得慌,要不是自己的緣故,遠山爺和婉兒現在應該住在村裏最好院子,怎麼會跑到這村邊狹窄的破房子裏。
兩年前,嗬嗬,徐天想到這裏就一陣沒有由來的怨恨,自己醒過來後,對所有東西都是一種漠視、冷淡、無情,出手就要人命,村裏現在殘疾的人,大多數都是自己的傑作。徐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樣,也多虧唐遠山的耐心又火爆的教導,徐天才慢慢的學會了人是怎樣生活的。
“您老在我心裏永遠都是長老!”徐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上次我進山發現一組芹櫻草,偷偷的藏了起來,沒敢帶回來。”
“嗬嗬,恩恩,不錯!都學會藏東西了!咳咳!”唐遠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色異樣的潮紅,看著有一種病態。
徐天拍著唐遠山的後背,有些自責的說道:“遠山爺,要不您…”
唐遠山擺了擺手,沒讓徐天繼續說下去,“你不要自責,我沒事的,你做飯去吧!我有點餓了!”
炊煙慢慢升起,唐遠山依然一個人坐在門檻上抽煙,發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胸口,脊背有些發涼,那是什麼武功,為什麼那麼詭異。
兩年前的一個大雨的早晨,徐天突兀的出現在祠堂前,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什麼時候來的,他隻是臉色蒼白的站在雨水中,一動不動,像是在等候什麼人。
沒過多久,祠堂前便聚集了很多人,看著這個怪異的黑衣人,村裏的人自然要將他趕走,可是上去的人全都被一臉癡呆的徐天三下五除二的打得骨斷筋折,要不是他們幾個老東西把他打昏了過去,那些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遠山爺,麵做好了!”徐天端著一碗熱乎乎的麵走了過來。
唐遠山一動不動,看著已經泛著魚白的天邊,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和徐天說:“時間快到了!”
徐天眉頭一皺,伸手在唐遠山眼前晃了晃,心中很是不安心,不會是老年癡呆犯了吧!
“遠山爺,什麼時間到了!您是不是老年癡呆病發了!”
唐遠山接過麵,吃了一口,臉上滿是愜意,一腳將徐天踢到了一邊,“滾一邊去,你小子敢咒我!快點把東西給我收拾好!”
徐天齜牙咧嘴的揉著屁股進屋收拾東西,不時屋裏傳來幾聲傻笑,聽得唐遠山有些汗毛倒立,該不會是這小子犯病了。
當唐遠山吃完麵後,剛把碗放在身邊,拿出煙袋就要愜意的抽幾口,一個半人高的特製**袋咚的一聲砸在了唐遠山的麵前,嚇得唐遠山老手一哆嗦,差點沒把自己胡子點了!
“這是什麼東西?!”唐遠山狠狠的給了徐天一腦瓢,粗聲粗氣的訓斥道。
徐天嘿嘿一笑,“那個…那個您老進山的東西,我給您備的齊齊的,一件不拉!”
唐遠山頗有些無言,又不是離家出走,拿這麼一大堆東西,是給人家送禮物去了吧!唐遠山在鞋底上磕了磕煙袋,往腰後一別,袖子一捋,解開麻袋,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把肺氣炸了!
滿滿的一麻袋,柴米油鹽醬醋茶全在,鍋碗瓢盆衣服被褥都有,再有就是七八根煙袋,五六包煙葉,三四雙草鞋,一兩把菜刀。
唐遠山惱羞成怒的咆哮道:“這都是什麼東西!我是去打獵,又不是逃難!”
徐天一見老爺子發飆,剛要偷偷的溜走,避一下風頭,可是一把大手搭在了徐天的肩膀上。
“去哪裏啊!怎麼不說一聲就走!”
啊!嗖!噗通!嘶!
徐天抹著眼淚,一瘸一拐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的幽怨。
唐遠山冷哼一聲,把麻袋裏的東西撿的撿、扔的扔,整個院子叮咣一頓亂響,最後就拿了幾天的幹糧和一個水袋,又草草的收拾了一些必備的東西。來到窗戶外看著還在屋中熟睡的唐婉,臉上滿是癡愛,唐遠山歎了一口氣,抬腳就要出門,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了,轉身神色不善的看著蹲在門檻的徐天,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你的東西呢?”
徐天小臉瞬間變得刷白刷白的,比白雪還要白三分,徐天硬著頭皮,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屋裏。
唐遠山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屋裏,看到一個比自己的麻袋還要大一倍的碩大包袱,唐遠山氣得胡子直翹,這不是要把自己的家搬空嘛!我就知道徐天這個敗家的玩意兒不會那麼好心,給別人一份,他自己肯定留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