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每每有下人說晚上在宅子裏遇到過不明不白的陌生人時,我都訓斥他們說無中生有捕風捉影。我怎麼能說宅子裏鬧鬼呢?好讓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們散布謠言,攪和我的經營,敗壞我的清譽嗎?他們巴不得出這樣那樣的事情。我隻能悄悄地和侯爺您說,求助於您。侯爺,這次我看您還是親自去察看一番,看看其中的奧妙。”
伍雲召聽罷,思索良久說道:“會不會是你生意上的對手,做了手腳,暗中故意整你?”
“侯爺,起初我也這樣認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反倒不怕,他再鬧,也不過是人嚇人。可自從昨晚的事情發生以後,我就不這樣認為。這次我看得真真切切,她是一個沒有麵孔的人。不是人,是女鬼。”
“女鬼?鬼之說世人多有議論,但每每證明這些多是虛妄之詞。以我之見,你昨天的確是喝多了,你怎麼可以拿你醉酒之後的幻覺來當真呢。”伍雲召替他分析。
樸仁禮霍然站起來,麵色通紅,辯解道:“難道侯爺也不相信我嗎?”
伍雲召示意他坐下來,說道:“好了,樸老爹,等我處理完一樁案子,晚上再去你的宅子如何?”
樸仁禮的臉色才慢慢平複,他從懷裏掏出一條灰色的貂皮圍領,放在伍雲召身旁的桌上,透著世故精明。樸仁禮說道:“這是長白山的精品,也隻有伍夫人能配得上它。”
伍雲召臉色一沉,說道:“樸老爹這是做甚,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規矩,快拿走,別因此斷了我們兩家的來往。”
碰到一個堅實的釘子,樸仁禮的臉又騰地紅了,訕訕地把貂皮圍領放回懷裏。不知是天氣緣故還是皮領確實暖知,樸仁禮已是滿頭的大汗。
“你也知道我的為人,可為何每每都要如此,世道艱辛,行商不易,卻也培養你們附會權貴的市儈,樸老爹,以後不要這樣,”伍雲召見他收回,臉色才緩和過來,“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你的鋪子是否賣給李大戶一顆珍珠?是昨天送的貨嗎?”
樸仁禮回答:“這事我有印象,凡大宗買賣,我都留意,那顆珍珠是他老婆訂購的,昨天我派夥計專門送上門去的,侯爺怎麼問起這事?”
“是這樣的,他的珠子不見了。”
樸仁禮吃了一驚,道:“那珠子值十兩黃金,怎麼剛送過去就不見了呢。”
伍雲召於是把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又說一遍。樸仁禮傾聽之後,一時也理不清頭緒。
“侯爺,李大戶這人因為生意上的來往我多有接觸,他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並且十分懼內,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不是失珠心切,我想他沒有膽量下手如此狠毒的。”
“噢,你也這樣認為,看來證據對精精和空空越來越不利。你還對李大戶了解點什麼?”
樸仁禮想了想道:“說些題外話,這李大戶雖然十分地懼內,但我知道他也是相當地好色,暗中也有相好的在外邊,隻不過做得隱秘,他那悍婦蒙在鼓裏罷了。”
“還有這事?”伍雲召頗感興趣。
“是啊,牡丹坊裏我也不是隻見過他一回了。”樸仁禮為掌握李大戶這個小秘密頗為得意。
兩人正在閑談,紫嫣又跑了進來。剛到門口她就問:“那個樸老爹還在嗎?”
紫嫣看見樸仁禮還端坐在那裏,便拍拍胸口,笑著說道:“還好沒有走,夫人讓我問問樸老爹皮草怎麼保養,這大熱天的,雨水多,潮氣大,皮草都發出怪味來了。”
樸仁禮看著紫嫣,佯怒道:“紫嫣,我有這麼老嗎,老爹老爹的,就是有辦法也不會說與你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