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輩子不一樣,在這個世界裏,大明政府把西域地區劃分成了阿爾泰、和田和伊犁三個布政使司,哈密衛則是直接被劃進了甘肅布政使司。自從巴爾喀什湖周邊地區被俄國人拿走以後,可憐的伊犁布政使司轄地變得異常的小,管理的人口還不如富庶地區的一個府多,各種統計數據讓其他布政使都想發笑。
但無論如何,伊犁布政使也是全國有數的封疆大吏之一,因為這個布政使的權柄並不局限於行政領域,同樣也管轄著轄區內數個軍團的軍政後勤。西北邊疆的局麵一直有些特殊,前些年對麵是沙皇俄國的時候還好,可是這些年那邊被列寧染紅之後,麻煩事便一樁接著一樁,大小衝突爆發無數。在這樣的情況下,朝廷也就給予了布政使更大的權限——其實稱為節度使更為恰當。
試問,就算這個布政使管轄的人口再少,又有誰會小瞧他呢?
而這樣一員大吏卻對我熱情之至。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對於陳思穎的熱情,我卻有點摸不著頭腦。雖然我現在是一個頗受外界關注的二甲進士,但和陳思穎這種封疆大吏比起來可是差的太遠了,無論怎麼想,他也不必對我表現得如此重視吧?無論是想要坑我還是想用我,直接一紙命令下來,我不是還得乖乖照做嗎?
晚上陳思穎在天然居大擺筵席,邀請了伊犁的許多官僚。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悠悠的開了口:“子恕啊……”
“晚輩在。”我趕緊拱手施禮。雖然這些亂七八糟的禮節麻煩的很,但穿越來此二十多年,我也已經習慣了。
“不要這麼拘謹。我隻是想問問,汝師心泉可還安好?”陳思穎爽朗的笑問,“實話實說。”
嗯?難道我老師和他的關係很好嗎?我對此並不知情。因為我老師似乎是為了表明誌向,也可能是為了避嫌或者其他一些原因,早已經不再同任何有官身的故舊往來了。
但既然他這麼說,我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老師他的身體還算安康,就是最近似乎迷上了勃艮第的科幻小說,整夜不眠,通宵達旦的趴在被窩裏讀。”
“嘖嘖,這麼多年了,心泉果然還是老樣子。”陳思穎搖著頭笑了笑,“你作為弟子的可要好好看好你的老師,那麼大年紀的人了,做事反而越來越像是個小孩子。”
“師伯教訓的是。”我趕緊笑著回答。既然陳思穎有心把我當子侄輩看待那我自然也要適當的打蛇隨棍上,稱呼他為師伯了。
到了這個份上,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啊?沒準陳思穎就是看在我老師的麵子上,才對我如此熱情。
又談笑了一會兒,陳思穎突然告急離開了酒席,老頭子似乎腸胃有些問題,迫不得已去了廁所,其他的官員逮著機會便一窩蜂的湧上來和我打起了招呼。
“甄老弟此次一鳴驚人,那‘一寸山河一寸血’之語連陛下見了也驚為天人,當即擊節讚歎,想必已經簡在帝心。他日榮華富貴之時,可勿要忘了我等同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