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的生活最令我懷念的便是我們村的和諧,人與人之間,家庭和家庭之間充滿了友善,老人疼孩子,孩子敬老人,平輩人見了麵也都是友好的相互打招呼,猶如一個大的家庭一樣,是身處其中的我始終引以為自豪!那個時候,無論是平時使用的工具或者是農具,還是在事情場合使用的大鍋、大碗之類的東西,我們都不必每家都有,我們村隻要相互補充著每人有個一兩件就可以了,在需要的時候大家就無條件的相互提供和幫忙,實際上也節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重複浪費。我們村那個時候,幾乎所有的家庭都沒有院牆,相互之間根本就不用設防,我們就那樣敞亮的彼此袒露給對方。但村裏麵也很少聽說過誰家丟了東西之類的事情發生。
直到那一次,隨友哥家剛買的農用三輪車丟了。這在我們村子裏麵就像一下子就炸了鍋。要知道,那個時候一個農用三輪車至少也得四五千塊錢,對於一個全靠農作物收入的農民來說,幾乎是大半年的收入,於是我們全村人都出動了去找,隨友哥一個大男人更是急得在家裏麵都快要哭出來了,我們找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於是,在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在別人的建議之下報了案。我們當時是不準備報案的,據說是那個時候報案還要掏不少的報案費用,況且報案很多時候並不能夠找到丟失的東西,但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醫的態度,最終報了案。
報案之後,我們就在家裏麵焦急的等待著,大約過了二十天左右的時間,派出所告訴我們三輪車在我們鄉的一個偏僻山溝裏被人發現了讓隨友哥去看看是不是我們的,隨友哥去看了看確實是他丟失的那個三輪車,派出所後來有根據一些路人提供的線索,也破了案,但從後來的情況看,我倒是希望隨友哥的三輪車找到,案還不如不破,因為這之後我們那個友好和諧的村子永遠的消失了。
作案的人被證明就是隨友哥的鄰居白旦,白旦那個時候在外村打麻將據說是輸了很多的錢,而且是輸給了哪些當時稱之為地痞的小青年,人家放話了,幾天之內要是給人家還不上賭債就要打呀殺呀之類的,白旦那裏見過那種場麵,又實在是沒有辦法,最後隻有把眼睛盯在了隨友哥剛買的三輪車上,但是把三輪車開跑之後他就後悔了,但又不敢往回開,就開到了我們鄰村的一個山溝裏仍在了那裏,自己也沒有敢回村就跑到外邊去了
這件事不光是對隨友哥,而是對於我們全村的人都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傷害,這件事之後一段時間裏麵,我們村家家戶戶都在做的一件事就是各自在自己的院子裏開始砌起了圍牆,同時在各自的心裏麵似乎也砌起了一道圍牆,村裏人見麵都不在是先前的那樣坦誠和真誠,在彼此的眼神裏麵,看到了令人極不舒服的戒備之光。
但是從個人方麵來說,受到影響最大的還是白旦本人,因為這個事情對隨友哥造成了很大的心裏傷害,因此他堅持要將白旦送到派出所法辦,有好幾個人為白旦求情,隨友哥卻堅持不予撤案,這樣導致白旦始終不敢會村,如今都過去十幾年了,白旦都一直在外麵漂著不敢回來,當時已經二十多歲的白旦在我們鄰村還談了一個條件不錯的對象,也因此徹底的沒戲了,後來一直聽村裏人說,白旦一直在外地一個煤礦上挖煤,期間也多次托人給隨友哥承認錯誤,想重續那幾十年的老鄰居感情,但是隨友哥確實鐵了心的不吃這一套,什麼道歉都不要,什麼賠償都不要,就要白旦為自己行為付出代價,白旦也就沒有辦法,在白旦在外麵漂泊的這些年裏白旦家裏麵也發生了很多變化,白旦的父親因為身體生病在這期間去世了,白旦沒能回來哪怕是哭一聲,燒一點紙,這對一個兒子來說應該也是一種極大的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