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書劍決,倩雷翁,霹靂起園中。半空爭鬥火相攻,頃記即成功。人須重,恩須重,仙柬遠頒仙洞。誠心跪拜仰高風,盟弟師盟兄。
——右調《雀衝天》
話說眾男婦聽得雷聲大震,見黑白兩塊雲氣俱飛奔東南。沈襄向周通道:“適才霹靂,即係老仙師那道符作用。隻可惜這樣一個大雷,竟讓妖歸逃去。”周通忙問道:“先生何以知妖婦逃去?”沈襄道:“前走烏雲,必是妖婦;後隨白雲,即老仙師也。大家同去一看便知。”周通聽了,且信且疑,和眾家人一步一停的到內院。
原來妖婦和周璉盤旋了兩度,也覺得有點疲倦,又見周璉睡熟,他也閉目將息,做夢也想不起周璉暗算。到天交五更時,猛睜眼不見周璉,還當是出外小便。等了一會,不見入來,心上疑惑。一抬頭,見自己衣服沒一件在桌上,大是驚慌。再看周璉衣服尚在,又道:“想是他錯穿去了。”又想道:“既是夜間小便,披一件大衣服則有之,何必將我褲子也穿去?此必是異人指引我有壽仙衣,著他偷去。今日白天,他在外好半天方入來,必是商議此話。若果如此,是他無情無義,我將他吞入腹中,方出我心恨氣。我必須尋他,索取此衣要緊。”說著,將周璉衣服披了一件,也顧不得穿褲兒,跳下床來,將門一開,往外就走。
陡見火光一瞬,急將頭向傍邊一側,雷火早打中右脅,跌倒在地。虧他修煉已久,還支持得住,又怕第二雷再來,忙忙扒起,將雙足一頓,駕妖雲飛去。不邪在對麵屋上,看得明白,掣劍駕雲趕來。妖婦回頭,見一老道人在後麵追趕,將雲一停,從口內噴酒杯大一紅珠,向不邪麵上打來。不邪見珠來甚疾,急用袍袖遮護,隻聽得響一聲,打在袍袖上,隻打的金光燦爛,其珠自回。不邪笑道:“今日若非穿此衣,一時回避不及,怎處?”隨仗劍複行趕來。妖婦見寶珠無功,又從口內吐白氣一股,直衝不邪。不邪用劍一指,其氣化為烏有。不邪道:“似他這樣口中亂吐,到教我防備他;我何不也吐一吐,著他嚐嚐滋味?”於是向巽地上張口一吸,從口內吹出一股火來。此火非同凡火,係冷於冰傳授,從丹田內煉就三昧真火。又於離地上吸取太陽真火,兩火合一,費無限煆煉之功,始成腹中一寶。出口時,便烈焰飛空,燒得妖婦皮肉焦黑,大喊道:“真人與我同是修道之人,懇快些收火,饒我性命,今後再不敢胡為。”一邊說,一邊駕雲飛馳。妖婦意見,還想要跑離火外,那裏知道此火是不邪肚中的東西,隨心所使,卷住妖婦,寸步不離,如何跑得脫?妖婦自知必死,現出原形,從火光中拚命來吞不邪。
不邪見妖婦化為鼇魚,龍頭朱角,約長數丈,張著大口撲來,不由的大笑道:“此妖無能為矣。”用手將劍向妖魚口中一丟。此劍雖出自凡鐵鑄就,卻有符咒在上麵,可隨心指使。隻見從妖魚口中入去,即從尾後穿出。妖魚大吼如雷,早一翻一覆,從半空中墜下。不邪將劍火齊收,按雲頭,隨落在一深山大澗之傍。急看妖魚,被火燒的通身破爛,鱗甲披迷,已死在地下,惟二目尚未損壞。不邪用劍剜了一隻眼睛,帶在身邊,以決周通父子之疑,仍駕雲到周家花園左近落下,款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