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飯,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十五分,也正是兩個人該去KTV的時間了,於是,袁小北連碗筷都沒來得及洗,就和阿蓮一起出了門,準備去公司。
在兩個人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個老太太,這個老太太年紀看上去有七十多了,腰有些佝僂,帶著一副老花鏡,臉上的皺紋像是幹旱的溝壑,一道深似一道。老太太的身體十分瘦弱,胳膊更是幹瘦得如同皮包著骨頭。無論是誰,看到這樣一個人都會不由地感覺到一陣冰冷,而令袁小北和阿蓮不舒服的是她看他們的眼神,像是一隻隻冰冷的錐子一樣,直直地紮進他們的身體。
袁小北強忍著擠出一絲微笑,十分有禮貌地說道:“奶奶你好,我是新搬來的,就住在這裏。”
老太太朝他點了點頭,沒有理會袁小北的話,但是嘴裏卻不停地重複一句話。
老太太的話十分模糊,以至於袁小北聽了好幾次都沒有聽明白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嘩啦啦”,一陣鑰匙相互擊撞的聲響傳了出來,老太太開始掏出鑰匙開304的房門。
袁小北和阿蓮一直都看著老太太的動作,看著她開門,然後又將門關上。
老太太的奇怪舉動讓袁小北和阿蓮心裏麵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很快,兩個人便走下了樓梯,聽著下麵的車輪聲,兩個人也漸漸地將老太太的奇怪忘記了。
等待公交車的時候,袁小北忽然問阿蓮:“你剛才聽清楚老太太自言自語的話了嗎?”
阿蓮仔細地想了想,說道:“太模糊了,沒聽太清楚,隻是聽清楚了一個字。”
袁小北立刻來了興趣,問道:“什麼字?”
阿蓮說道:“好像……好像是一個‘靈’。”
袁小北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靈?靈……”
他想不出來這個“靈”字究竟有什麼意思。
阿蓮打斷他的思路,說道:“嗨,別想了,說不定是老太太這兒”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有點問題,自己胡言亂語罷了。”
袁小北想想,覺得阿蓮說的很有道理,雖然他不知道人為什麼會產生精神錯亂,但是這種神經病確確實實存在,比如他就經常在百環家園北門外看到一個自言自語,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的人。
他回想起老太太在開門時,好像304房間裏漆黑一片,這樣的屋子裏麵相信也不會有什麼其他的人存在,估計隻有老太太一個人吧。
人是群居性動物,群居可以帶給人安全感,而當一個人孤獨慣了,一個人獨處的時間長了,就會缺失這種安全感,漸而漸之地,就會產生精神上的某種失常。如果這樣去想老太太,那她頂多算是一個孤獨寂寞的受害者。
袁小北腦子裏所想的事情,阿蓮並不知道。看著袁小北略顯不安的樣子,她以為他是被老太太怪異的舉動給嚇住了,所以就不停地安慰他。
而就在這時,他們要等的公交車來了,兩個人踏上了公交車之後,就沒有再談這些事情。
到達KTV的時候,正好是晚上七點。
兩個人說了聲再見,就各自奔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前台的那些歌女們依舊談笑風生,似乎肖芳的死和尼娜的失蹤以及李經理的突然發瘋而又消失不見並沒有對她們產生任何的影響。
袁小北朝她們笑了笑,然後就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
當他走近辦公室的門時,聽到裏麵傳來說話的聲音,仔細地聽了聽,卻是兩個男人的聲音,袁小北推開門,看到陳天鴻正在對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說著什麼。
兩個人看到袁小北走了進來,就停止了說話,然後陳天鴻笑著對袁小北說道:“小北來啦?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說著,他拉起了背對著袁小北的那個男人。
袁小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很快他就想到,這可能就是陳天鴻說過的要給自己找的那個新同事。但是,當那個人轉過臉來,袁小北忽然愣住了。
“你……”袁小北隻說出了這一個字,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麵前的這個人給打斷了。
“袁小北?怎麼,不記得我啦?我是晨星啊,鄒晨星,你的同學阿傑的朋友啊?”麵前的男人一邊熱情地說著一邊向袁小北走過來。
袁小北看著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鄒晨星”,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這個“鄒晨星”在向他使著顏色。
而袁小北是何等聰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也裝作恍然大悟般地說道:“鄒晨星?!怎麼會是你啊?咱們,咱們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了吧?你,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兩個人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一般,相互寒暄,完全將陳天鴻這個經理給忘在了一遍。
陳天鴻饒有興致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雖然他們兩個人的表現對於他這個經理來說有失尊重,不過陳天鴻是一個寬宏大度的人,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大笑著對他們兩個說道:“真沒想到,原來你們還是久未見麵的好朋友!這樣就好多了,那,小北,這就是你的新同事,以後你們要相互協作,為公司作出貢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