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小院裏一片溫馨,時間在閑談笑語中悄然而逝,而國棉老廠家屬院內卻是暗潮洶湧。

已是夜裏一點鍾,市刑偵大隊大隊長王漢平坐在一輛銀色捷達車內,雙手支在方向盤上,不太確信地看著身旁的公安局副局長薑德華,“薑局,那個漂亮小妞靠得住嗎?僅憑一隻紫貂,就讓咱們跟著她團團轉,這底下的兄弟們可都不太服氣呢!”

“不服氣?”薑德華虎目一瞪,冷哼一聲道:“那你們把犯人給我找出來呀?”

“這不是一直在找嘛。”

王漢平有些氣短地縮縮脖子,不敢再吱聲。

他目光看向斜對麵的七號樓,現在他的四名手下外加那個漂亮小妞,全都埋伏在樓裏麵,就等著傳說中的采花大盜現身。

不過王漢平並沒報多大希望,一隻紫貂也能破案,簡直是開國際玩笑。

還什麼狗屁刑偵專家,依他看,充其量就是一胸大無腦的花瓶。

想到白天的時候那個京城來的小妞竟然指揮著一隻紫貂,像獵狗一樣,嗅嗅這兒,聞聞那兒,然後再吱吱亂叫兩聲,就宣布偵查完畢,他簡直都想爆粗口罵娘啦。

這是哪門子偵探高手,怪力亂神的花瓶更貼切好不好?

不過市局的大老板好像很器重這個小妞,竟安排自己無條件地配合她行動。

王漢平越想越是憋屈,那個小妞帶著紫貂,領著他們從東升大學,一路找到國棉老廠家屬院,現在更是帶人摸進了七號樓三單元,說這裏是犯罪分子的老巢,要守株待兔。

他還就不信了,一隻紫貂也能破案?

守株待兔?待你個毛呀!

薑德華看出王漢平心裏的不服氣,想到這個刺頭的臭脾氣,便稍微透露了點口風道:“知道去年的嶺南餘家滅門慘案嗎?”

“啊?”王漢平一愣,點點頭。

餘家滅門案去年喧囂一時,餘家十七口一夜之間被人全滅,而現場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據說可能牽扯到江湖恩怨,案發一年多都沒能破案,社會影響極壞。

不過就在上個月,這件驚天慘案終於宣告破獲,犯罪凶手全部落網歸案。薑局這個時候提餘家案是啥意思?難不成餘家案還和這個小妞有關!

“知道是誰破的嗎?”薑德華知道王漢平並不笨,故意問他道。

“不會是她吧?”

王漢平不可思議地看見薑德華點了點頭,三觀都崩壞了,這世界實在太瘋狂,一個漂亮小妞外加一隻小紫貂,竟然破獲驚天大案,這,這還讓不讓人混了?

他氣餒地搭拉下腦袋,歎口氣,事實勝於雄辯,不服不行呀。

“別唉聲歎氣,這可不是你王漢平的風格呀。”薑德華正打算鼓勵他兩句,目光所及,隻見一個矮小的中年男子從小路上往這邊走來,他警醒地拍了王漢平一把,低聲道:“快看,有人來了。”

那男子其貌不揚,身材矮小黑瘦,嘴上叼著根煙卷,不緊不慢地往七號樓踱來。此刻如果夏雪在旁邊,肯定會一眼認出這個中年男子正是她下午在小賣店遇見的那個買煙人。

男子晃晃悠悠,徑直走向七號樓三單元。

王漢平見狀,精神一震,多年的職業本能告訴他,這男子很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男子走到三單元門口,突然神色一變,止步不前,他嗖然轉身,快速無比地轉身回跑。他剛才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就好像是黑暗中有人在窺伺、在布網、在伏擊。

他相信的自己的直覺,所以當機立斷,立刻撤退。

“一號,一號,目標人物已現身,開始收網!”

對講機裏傳來一聲嬌媚又沙啞的嗓音,王漢平精神一震,如獵豹一般從車裏躥出,他大馬金刀地堵在小路中間,截住那名男子的去路,而舒晴也帶著潛伏在樓道裏的人馬趕了過來。

她長發披肩,烈焰紅唇,一襲黑色緊身夏衣,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誘人完美的體型,整個人站在隊伍前方,就好像一簇耀眼的火焰,散發著無窮的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