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這兒還有一些,湊在一起就足夠了。您現在就去叫醒露茜。”費裏厄上樓去叫露茜,傑弗遜·侯坡已經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打成包,還灌了幾瓶水。他打理好這些,費裏厄和露茜也出來了。兩個年輕人匆匆問候,根本來不及細說。時間對他們很重要,哪怕是一分一秒,或許都能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咱們必須謹慎行動,前門和後門都有人監視,隻能從旁邊的窗戶出去。”傑弗遜·侯坡說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深知前麵困難重重,卻執意要去闖闖。他們必須穿過門前的田野,在天亮之前趕過半山腰。

費裏厄問:“如果我們被人攔住怎麼辦?”侯坡拍了拍他衣服下的左輪手槍,笑著說:“有它,咱們不用怕。”費裏厄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家,這裏已經漆黑一片,現在他將要永遠地離開這兒了,不免有些傷感。可是,一想到女兒,他又堅定起來。就在這片土地上,有鬱鬱蔥蔥的林木和遼闊肥沃的田野,表麵看去,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可又有誰會相信,就在這種美麗的背後,竟隱藏著無數的罪惡和殺機。年輕人的臉色此時顯得更加緊張、蒼白,不難看出,他對目前的嚴峻形勢已是非常了解。

費裏厄拎著錢袋,傑弗遜·侯坡背著食物,露茜帶著一些她自己的東西。他們悄悄地打開窗戶,恰巧月亮被一片烏雲遮擋住了,他們趁機一個接一個跳了出去,然後悄悄地穿過花園,先是躲在了花園籬垣下的黑暗處。然後又慢慢地移向一個通向麥地的缺口。剛到缺口,侯坡猛然拉起父女倆快速奔到了一個陰暗處,而他們早已緊張得直冒虛汗。侯坡曾經在草原上曆練過,所以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朵。果然,他們剛躲下來,就聽見一聲貓頭鷹的慘啼聲。與此同時,在他們親手開辟的缺口處,出現了幾個隱隱約約的人影。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啼,隻見人影從黑暗處走了出來。

一個人說:“等到怪鴟叫第三聲時,就下手。”另一個接著說:“好,要我向德雷伯兄弟說嗎?”

“告訴他,再讓他轉達別人。九到七!”

另一個人接著回了一聲“七到五”。看來,“九到七”“七到五”是他們的暗號。那些人剛走不遠,侯坡就帶著父女倆走出缺口,快速穿過了田地。露茜已經疲憊不堪,侯坡拉著她快速往前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現在已經闖過危險區了,我們必須快速趕路。”

上了大路,他們愈發加快了速度,雖然碰到過一些人,不過都躲開了。快到城邊的時候,侯坡帶他們走向一條崎嶇的小路。深夜一片漆黑,這條崎嶇的小路就是鷹穀,那裏有他們的馬兒。多虧侯坡多年出入這裏,所以即便在亂石中仍未迷失方向。他們沿著一條小溪來到了一塊巨石下,有一匹騾子和兩匹馬在那兒等著他們。三人翻身上馬,繼續在崎嶇的山路上逃亡。

山路的一邊是懸崖絕壁,絕壁上的一道道石梁就像魔鬼的一根根肋骨。另一邊到處是石塊,根本沒法行走。在這中間有一條崎嶇的小路,隻能容得下一個人通過。像這樣難走的路,即便騎術好的人也要費些周折,可三人的心情卻越來越舒暢,因為他們再也不用過那種受魔鬼統治的生活了。

但是,不一會兒,他們就發現原來並沒有真正逃出摩門教的天羅地網。因為他們發現在一塊黑暗幽深的岩石上,孤伶伶地立著一個崗哨,而與此同時那個崗哨也發現了他們,他大聲喊道:“誰在那裏?”

傑弗遜·侯坡摸了摸馬鞍旁的來福槍回道:“是去內華達的旅客。”崗哨手扣著板機,似乎打算隨時開槍。

“是誰允許的?”他又接著問。

費裏厄回答:“是四聖允許的。”

“九到七。”崗哨又喊到。

侯坡突然想起剛才的那個暗號,就喊了一聲“七到五”。哨兵說:“過去吧,願上帝保佑你們。”

通過了摩門教所設的最後防線,前麵的路逐漸好走了起來。三人趕緊放馬飛奔,身後隻留下那個孤零零的崗哨,手裏握著槍,繼續目視著前方。